這是一個美貌女子,年齡不大,約莫二十來許,且身材極佳,婀娜多姿,舉手投足之間,有魅惑之感。
陸萬眼神微凝,不由得心中暗道:“那老賊原來是老牛吃嫩草,我呸,可恥!他真是死不足惜……”
這樣想著,他卻又主動上前兩步,以示敬意。
“拜見陸尊者。”
縣尊夫人面帶愁容,眼圈兒微紅,盈盈一禮。
“嫂夫人不必客氣。”
陸萬伸手虛抬,嘆息說道:“近些年來,白縣尊乃是唯一敬我之人!雖只一面之緣,卻是一見如故,暢談過後,只覺相識恨晚!”
他這般說來,悵然說道:“縣尊初見,便屢次贈寶,連珍藏多年的玄元重水,都命人取來,送至開陽山,此番心意,教人感動萬分。”
他說到這裡,握緊了長劍,咬牙切齒,說道:“宣陽高氏,欺人太甚,這番血債,遲早一日,必要討回!”
縣尊夫人聞言,一時之間,不免感嘆,為白縣尊感到羞慚。
她知曉白縣尊,為人貪得無厭,但又頗是審時度勢,對於陸萬,全無真心,皆為試探。
但見陸萬一腔熱血,義憤至此,想必是少年心性,不識其中江湖門道,在白縣尊的花言巧語之下,真正將其當作了至交好友。
“不知那老傢伙,泉下有靈,知曉世間之中,真正將他血海深仇放在心中的,僅有這一面之緣,且被他算計的陸萬,又該是如何羞慚愧疚?”
縣尊夫人心中如是想來,一時垂淚,竟無言以對。
而白翰見狀,則上前半步,躬身失禮。
“陸尊者真乃義薄雲天,忠義可鑑,教人欽佩!”
只聽白翰直起身子,目光之中,帶有敬意,肅然說道:“白耀族叔,深受老祖器重,此番被人所害,老祖亦是憤恨至極!”
“神都白氏深知陸尊者大義,心中感激無比!”
“但老祖考慮,您終究是玄天觀的真傳弟子,一言一行,仍是代表宗門。”
“此為白氏一族之私仇,實在不敢牽連玄天觀在內。”
他這般說來,又正色說道:“關於此事,我神都白氏,絕不善罷甘休,定要跟宣陽高氏,討回公道!”
陸萬微微點頭,似是神情複雜。
縣尊夫人見狀,則是心想:“觀花樓前,若非陸萬,於眾目睽睽之下,要為老傢伙聲討高氏……想必,隨著高老九死後,真兇已亡,朝廷不會繼續追究宣!而神都白氏,並非真正重視,一旦受了高家賠禮,也就不了了之,就此揭過……”
今日神都白氏,如此重視,終究還是看在了陸萬的顏面。
而聲討宣陽高氏,也正是因為陸萬!
涉及神都白氏的尊嚴,不能讓外人來討回公道!
所以,白氏老祖,都親自出面,為一個煉氣境的後代,大張旗鼓!
陸萬大恩,實難報答!
她這樣想著,又深深施了一禮,說道:“陸尊者之心,想必白耀泉下有知,必是萬般欣慰!如今,白耀的喪事,將於神都舉辦,妾身要儘快啟程,念及尊者恩義,故而前來拜別……”
陸萬聞言,不由驚訝道:“白縣尊遺體,即將運回神都麼?”
“正是。”
縣尊夫人輕聲應道:“神都在北,近山鎮也在豐禾縣北部……故而當日,便已從那近山鎮的觀花樓,收斂過後,運送棺木,徑直北上了。”
“可嘆也!”
陸萬仰面嘆息,說道:“我與白縣尊,情同手足,相交莫逆,卻只匆匆一別,就此天人永隔,實在悲痛莫名……時至今日,竟連最後一面,都不得見。”
他這樣說來,不由得正色說道:“如此,今日便有一事,還請嫂夫人應允。”
“陸尊者,但請直言。”縣尊夫人忙是說道。
“今日無緣再見白縣尊……不,白兄弟的遺容,可否再讓陸某,看一看他的遺物?”陸萬掩面而泣,全無淚水,乾哭了兩聲,盡顯悲慼。
“此事由我辦妥,遺物均已收好。”白翰低聲應道:“我來豐禾縣時,已全數交由嬸嬸手中!”
“都在馬車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