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縣,溪雲鎮。
再往前行,便出了曲江,也出了紫陽域的範圍。
然後再一路西行,繼而北上,就可以避過鎮陽王府的耳目。
“此行雖有波折,但也算順利了。”
黑袍青年這樣想著。
他吐出口氣,略感無奈。
按道理說,他身為鑄鼎大成,又是國師真傳,在這大乾王朝,應是來去自如。
神都雖遠,但他駕風而起,不足十天,即可到達。
可偏偏只得隱匿行蹤,宛如常人,腳踏實地,步步前行。
只等離開南部八域範圍,才敢真正動身,全力駕風,向神都而去。
“鎮陽王府實在可恨,承冥天師府更是可恨。”
黑袍青年這樣想著。
而在這裡,他又聽到了一個訊息。
玄天觀陸萬,斬殺冥王宗殿主。
單是這個訊息,他本是沒有過多在意的。
直到聽說,這個陸萬原是瘋癲道童,半月之前,煉氣尚未圓滿。
時至今日,鑄就一座道臺。
而冥王宗的殿主,放在全盛之時,均為煉神之境,哪怕如今勢弱,但也至少是鑄鼎大成,方有資格擔任。
“道基初境,斬鑄鼎大成,什麼荒謬傳言?”
“就這麼荒謬,還能傳得這麼廣?”
“玄天觀附屬勢力傳出來的?屬於玄天觀自己傳出來的訊息?”
“傳出來讓人恥笑?”
黑袍青年這般想著,暗道:“想當初,我以上等道臺鑄就之法,成就道基之後,去東城當了一年的巡察使……”
“那時一個散學修士,行兇作惡,被我擊敗……對方已是道基第三層,鑄就的是下等道臺。”
“事情上報回去,神都各方均是讚我天縱奇才,善於用法,就連師尊都面帶笑容。”
黑袍青年想到這裡,又不由得嘆息了聲。
但對於這種荒謬傳言,覺得愈發可笑。
荒僻地界,鄉野之地,縱然是煉神宗派,也顯得如此滑稽。
畢竟他自己就是鑄鼎大成的修為!
若有人在自己面前,說一個道基初境的小子,就能斬了自己!
也許自己連殺人的想法都沒有,只會覺得說出這番話的人,實在讓人憐憫。
他這樣想著,放下了兩枚銅板,一口飲盡了茶水。
隨後他站起身來,離開這個茶攤,徑直往西去。
再繼續前行,已是荒郊野外。
經過這片地界,就出了曲江縣的範圍。
“……”
但他忽然停住了。
因為就在前方,山間岩石之上,有一人盤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