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安看著那精緻漂亮的請帖,只覺這紙張背後,都散發著濃濃的不懷好意。
隨手便將請帖扔到一旁。
白芷走了進來,恭聲道,“殿下,陛下宣召。”
……
養心殿內。
景元帝正在用早膳,德妃坐在他身旁,笑著給他佈菜。
“陛下嚐嚐這個水晶小籠包,是妃妾親手做的,您從前在潛邸時最愛吃這個了,不知妃妾的手藝可有退步麼?”
景元帝含笑吃下,滿意點頭,“愛妃的手藝愈發精進了。”頓了下,又道,“你的身子不好,不必做這些粗活。”
德妃含笑放下筷子,在他身邊坐下,溫和地說道,“陛下是妃妾的夫君,只要陛下能吃得好,龍體安康,妃妾便別無所求。”
景元帝動容,笑著給她也夾了個包子,道,“你也要保重身子,如此,才能陪伴朕白頭到老。”
德妃笑,夾起包子吃了一小口,又笑道,“妃妾記得,晚安也是極愛吃這個的。”
景元帝笑著搖頭,“她什麼不愛吃?瞧那張臉圓的。”
“珠圓玉潤才是福氣。”德妃輕笑,“是有陛下寵著。”
景元帝邊笑邊用膳。
又聽德妃輕嘆了口氣,道,“如今在宮中,有陛下寵著,秋陽才這般舒心。妃妾只擔心,這孩子單純天真,若以後嫁了人,過得不順心了,可怎麼辦才好啊。”
景元帝喝湯的動作一頓,朝她看去。
德妃立時擠出一抹笑容,“都怪妃妾多嘴,擾了陛下了,陛下快用膳吧!”
景元帝卻沒了胃口,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轉向德妃,道,“妃妾所言並無不是,朕最近也在為此事憂心。”
德妃心下微動,面上卻是一片關切,“陛下心中可是有何主意?”
景元帝拉著她朝一邊藤榻走去,受傷的腿還有些踉蹌。
德妃伸手扶著他。
兩人在榻上坐下,景元帝語氣微沉,“你也知曉,秋陽性子頑劣,又是個不肯低頭的,以後嫁了人,若夫君對她寵愛有加百依百順也就罷了,可若是那人如文景那般,是個佛口蛇心的,這可如何是好?”
德妃聞言點頭,“陛下所慮極是。”
景元帝對德妃一向信重,便開了話匣子,“如那文景,朕自以為已是十分了解,且又同晚安是自小的情誼,便對他十分信任。可是你瞧瞧,秋獵那一次,他都做了什麼?若不是國師,晚安只怕……”
說到這事,景元帝又動了怒,“朕如今想想都是後怕。”
聽他提及國師,德妃面色微變,笑道,“幸而有國師,晚安才能幾次都是安然無虞。”
景元帝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又道,“如今朕也是怕了,唯恐那些個孩子,表面瞧著是個情深義重的,可私底下還不知存了什麼心思。晚安這婚事,朕真是頭疼……”
堂堂帝王,能對一個女兒的婚事這般上心,足見夏晚安在景元帝心中的地位。
德妃含笑,拍了拍景元帝的手,“陛下也不必這般杯弓蛇影,秋陽是個有福氣的。”
景元帝反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她從小孤苦,幸而得你們這些年對她的偏顧,可又養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唉。”
德妃微笑,看了景元帝一眼,道,“晚安如今這般,倒是也不拘著找個門當戶對的,陛下不妨放寬了去看。”
景元帝心頭一動,朝德妃看去,“愛妃的意思是?”
德妃笑道,“晚安金枝玉葉,又是皇上的心頭寶,能比得上她身份的男子,世間難尋。既如此,皇上不妨就替她尋個知心知意,保準能體貼愛護她一輩子的人。”
景元帝頓時眼前一亮,可隨後又皺眉搖了搖頭,“朕何嘗未曾這樣想過?只是這樣的人如何去尋得?若再是個文敬之那樣的……”
話沒說完,卻被德妃笑著打斷。
“陛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