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軟軟跪倒,九方早就被烈火烤乾了淚腺他再也哭不出來了,功力幾乎全部耗盡,神葫裡的子午神火也幾乎被他用光,合合六陽劍雖然沒有被砍出缺口但是它也已經鋒芒不再鈍了許多,唯一沒有任何改變的五行定光印則被他收回了袖中。
坐在山岩上看著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九方忽的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值得了,萬劍門死了多少人他不知道,那些來尋寶的人死了多少他不想知道,心中唯一的牽掛已經沒有了......他是不是又得重新踏上斬妖除魔的征程了呢?
方圓十里已然被他祭出來的神火燒了個一乾二淨,沒來得及逃走所有生靈一夜之間全部葬身火海。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卻是他早已經知道的結果,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動用子午神火來焚盡這一切。
站在冰冷的幽水深潭邊。
拓跋英就這麼愣愣地看著昨晚對岸發生的一切,那場驚天動地的人蛇大戰她看到了。
最後九方放火困住血煞巨蟒的一幕也看到了,只是她並不知道這條血煞竟然是她師父杜英所豢養的。
“師父......你怎麼還沒回來了,弟子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從夜晚等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中午,坐在湖邊的林子裡拓跋英感覺自己這輩子所能想到的坐姿睡姿都用盡了,睜了一夜的眼她終究沒能看到師父像往常那樣瀟灑的突然出現。
這裡距離原來的家只有兩日的山路,但是拓跋英卻沒有動過一絲回去的念頭,當初跟羅可依失散的時候沒動過,現在跟自己師父失散了依舊沒有動過。
因為,她相信天下之大自己短短這幾十年壽命不走出去看一看實在太可惜,而且她向來不相信自己老爹的那些為了嚇阻自己而編出來的危言。
從中午又等到了下午,直到拓跋英認為師父可能真的是嫌棄了自己走掉了的時候,面前的湖面忽然升起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像一團人的頭髮又像一坨被燒焦的包袱,總之在百無聊賴之際拓跋英看到了水裡的這一幕。
“什麼東西?”
跳上樹梢手搭涼棚隔開夕陽落在水面上的刺眼,拓跋英很快就看清了水裡的東西,心中當即驚呼:是一個人。
從小就能下河摸魚下江抓鱉的拓跋英基本沒費什麼勁就把水裡的人拖上了岸,當她仔細辨認這人的樣子忍不住驚撥出聲:“師父!”
伸手一探鼻息,拓跋英登時就安心了一般,氣息雖然微弱但是卻還在,將杜英背到林子深處,她找了個樹洞將依舊昏迷不醒的杜英放下後便開始生火因為她知道這來自地底深處幽水深潭內的水都是徹骨冰冷如果不早點讓杜英暖和回來她就算不死也得大病一場。
不過,當她給杜英檢查傷勢的時候卻發現杜英的一雙手掌竟然只剩下了三根手指,雖然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但作為一名武修者她又如何不知道失去雙手意味著什麼......
右臂有嚴重的燒傷,雖然經過冰水的浸泡但是其表面的皮肉已經出現了壞死,拓跋英小時候貪玩也被燒傷過,知道用什麼草藥能緩解。
於是當杜英在次日幽幽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自己一隻手已經被草藥裹的嚴嚴實實,一雙手掌也被仔細的包紮好了,除她身上的幾處嚴重的淤傷外肋骨也在她動了一下後隱隱劇痛。
“師父,您醒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看到杜英睜開眼,守了一夜的拓跋英忍不住嘴巴一扁,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