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汀州新任州府上任,此人名叫孟涼,三十五歲左右,信中介紹此人乃是徐錦恆麾下的一名副將,武功高強也有點謀略。
既然這人是徐錦恆挑選的,徐錦寧自然信任他的能力,將汀州情況跟他分析過一遍,又將炙火留下來暫時幫他疏離一下汀州的事宜。
中午用完膳後,徐錦寧等人便直接乘坐馬車離開了汀州,一路上百姓不捨的相送他們。
直到城外,徐錦寧才將窗簾放下,在汀州呆了這麼長時間她已經對這裡有了些許感情,與耀宮那些人鬥智鬥勇,跟百姓們貼心相待。
車上還有百姓們送給他們路上吃的水果,徐錦寧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被百姓愛戴擁護的感覺。
若擱在以前,她肯定不屑於將這些普通的水果放在馬車上,扔給後院看門狗吃的水果都比這些好,但現在她就非常的喜歡這些普通的水果。
徐錦寧拿起一個梨子,這梨子上面還有個蟲洞,徐錦寧笑了笑,汀州遭受這麼大的劫難,百姓們自己都吃不飽了還將這些水果都送給他們,可見他們是真的有心了。
城外的風景已經開始往秋天的景色轉變,路邊的樹木飄落著黃色的樹葉,一群人走在回夏國的路上。
徐錦寧有一種歸家的感覺,明明溫丞禮還沒有給她一個全新的婚禮,還沒有將她冊封為皇后,可她就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回家的感覺,可真好啊。
徐錦寧手中拿著白玉長笛,溫霄雲正拽著玉笛下面的穗子樂呵呵的笑著,一個月左右的孩子已經長開了,比剛生下來的時候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徐錦寧真是越看越喜歡,忍不住的在他小臉兒上親了一口,擔心路上會把小傢伙餓著,他們提前準備了一些小米湯溫熱著呢。
小傢伙打了個哈欠,像是要睡覺了,徐錦寧冷不丁想起以前母后哄她和徐錦昭睡覺的歌謠,沒有詞句,只是一些語氣哼唱。
溫丞禮騎著馬兒走在前面,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方向,裡面傳來了徐錦寧溫柔的哼唱聲,調子很溫柔。
溫丞禮不由得笑了笑,拿出腰間的竹笛附和著她的哼唱聲,笛聲穿過林間小路,驚起了路邊的小鳥。
鳥鳴聲混合著笛聲,聽起來倒是別有一番趣味,也是一種享受啊。
趙管事掏出酒葫蘆喝著酒,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聽著他們的笛聲真是全身全心都舒服的很。
綽痕、婉兒也是騎著馬兒走在後面,本來徐錦寧是想讓婉兒也坐上馬車的,婉兒說她不想打擾到小皇子休息故而騎著馬在後面跟著。
一路行到了晚上,他們到了一處小鎮子上休息著,客棧看著還不錯,就是裡面的人有點奇怪,店小二做眼睛帶著黑眼罩,看著有點凶神惡煞的。
溫丞禮讓趙管事他們晚上要小心點,注意別讓人驚擾到徐錦寧和孩子休息,徐錦寧房間左右都住著他們的人。
溫丞禮擔心重龍知道他們在返回夏國的路上會讓人過來刺殺他們,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警惕。
晚上趙管事和綽痕輪流守夜,趙管事前半夜喝了酒跑到房間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而綽痕則是坐在他們住的那層小樓屋頂上,時刻注意著下面的動靜。
婉兒借用廚房做了一些糕點,見綽痕坐在那兒會無聊,將手中的糕點遞給他:“晚上風大,注意保暖。”
“謝謝婉兒姐姐。”
見綽痕滿腹心事的模樣,婉兒大致能猜出他在想什麼,婉兒倚在柱子上,悄聲說著:“我知道你在想霍驍的事情,我也沒想到重龍為了一些不屬於他的東西,居然能跟霍驍那禽獸不如的東西合作。”
“我的父母死在霍驍的刀口之下,那時候我才七歲,母親將我藏在地窖的鹹菜缸裡,我才僥倖活了下來。”
婉兒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從這個角度看,星星真是好看,又閃又亮還那麼大一顆,月光照在下面的水缸裡也折射著淺淺的光芒。
綽痕低頭看著她,其實他已經不記得家裡的事了,當時他還是個小嬰兒呢,如何能記得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正因為連自己家人都不記得,這血海深仇才更深,若是他能長大一些,他就能保護自己的家人。
“婉兒姐姐,別難過,他們總歸都是要死的,回去之後我就殺了重龍,殺了霍驍,為我們的家人報仇。”
綽痕從上面跳下來安慰著婉兒,婉兒比他大很多,可她這一生也只活在了仇恨之中,都是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罷了。
婉兒衝他扯了扯嘴角,將食盒裡第一層的糕點都遞給了他:“多吃點,別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