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禹的頹喪因為這番話瞬間消失全無,他做了個深呼吸,挺直了胸膛,劍尖直指向遠方,堅定道:“你說的對,不戰至最後一兵一卒誰會知道最終的勝利會屬於誰?”
“這場仗不是你我在守城,還有禹州的數萬百姓,他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們身上,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讓百姓們失望。”
豐禹說:“我父親這一生都為寧國,為江州百姓,我該繼承他的遺志,將守衛寧國、守衛江州作為一生的使命。”
“報,下方有位自稱為駙馬的人請求見將軍。”
“駙馬?”豐禹、歐陽怵二人對視一眼,二人同聲道:“溫丞禮。”
豐禹急忙說:“快,快請他上來。”
片刻之後,溫丞禮、郎斌二人走上了城樓,他們三人身上都是血和灰塵,像是剛經歷過一場什麼戰爭。
見到溫丞禮,豐禹立馬衝過去問:“公主呢?”
“在來的路上。”溫丞禮走到城樓之上,遠眺前方:“徐錦晟的大軍將在今夜子時攻城,若你們信得過我,讓將士們在距離禹州城一百里、六十里、三十里的地方分別撒上火油,越多越好。”
豐禹一刻也不敢耽擱:“我這就帶人過去準備。”
“郎斌,你跟著豐禹去把陷阱都設定一下,按照我們來時路上說的那樣。”溫丞禮道。
“是,殿下!”
城樓之上剩下溫丞禮和歐陽怵二人,歐陽怵笑問:“身為夏國太子,此刻卻要跟自己國家的軍隊們廝殺,殿下心裡何種感受?”
“叛軍之人,死不足惜。”
每個人的路都是由自己選擇的,這些將士們雖然身受徐錦晟的牽制,但他並不是沒有辦法成功的收服他們。
他是夏國的太子,未來的王,夏國將士,只有臣服。
“今天晚上,禹州將不費一兵一卒守住城門,由我一人前往與大軍談判。”
“你說的是大軍,而不是徐錦晟?”歐陽怵還沒有搞清楚其中的緣由,“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其他的變故。”
溫丞禮淺笑:“晚上你便知道了。”
“我聽聞昨夜橫湖山內發生了爆炸,這件事你可知曉?”歐陽怵問。
溫丞禮將昨夜與韓丹等人的談話大致說了一遍,歐陽怵聽完也覺新奇,“沒想到這韓丹和耶律焱為了霍家軍能做到這個地步,倒是讓敬佩。”
“他們二人已葬身橫湖山,江州的這筆血債我會親自幫你們討回來,這場戰爭之後,本宮也會親自前往寧國向和帝謝罪。歐陽先生,和帝既然讓你過來主持這場戰爭,想必也有話要跟我說吧?”
歐陽怵隸屬軍機處,他本來可以不用上戰場,就算寧國此刻真的國內無將領,和帝也不會派遣他過來,除非還有什麼特殊的任務。
歐陽怵笑了笑:“起初見到駙馬就覺駙馬並非池中魚,如今駙馬恢復夏國太子身份,這讓在下更是刮目相看了。”
“歐陽先生說笑了,與其在這裡說著從前已經發生過的,倒不如想想日後該如何應對那些沒有發生過的。”
“皇上的確有密令,但這密令不是交給夏國太子,而是交給寧國駙馬。不知道現在的你,是以太子身份跟我說話,還是以駙馬身份?”歐陽怵笑問。
“我此刻站在寧國的土地上,自然是以駙馬的身份。”
歐陽怵很滿意他的回答,“駙馬溫丞禮接旨!”
溫丞禮不拘小節的單膝跪下,“微臣在。”
“夏國叛逆之事朕已知曉,特令駙馬溫丞禮掌管江州軍,禹州軍,指揮作戰,若是失敗提頭來見。”
“就只有這個?”溫丞禮啞然。
歐陽怵笑:“不然呢?你以為皇上下了什麼要誅殺你的密旨麼?”
溫丞禮不可置否,“和帝陛下之前不就是想要我的命麼?我以為這次也是……”
歐陽怵解釋道:“那是因為皇上始終無法查出你的身份,覺得你身份有太多疑點,要怪就只能怪長公主把你的身份隱藏的太好咯,你跟長公主的情分可真夠深的。你們二人,可有夫妻之實?”
溫丞禮尷尬的咳了一聲,“這也是皇上讓你問的?”
看溫丞禮耳尖發紅的模樣, 歐陽怵大致已經猜到他們已經發生關係了,他笑了笑:“當然不是,這是我自己想問的,得知道你這人到底值不值得長公主如此託付,不是麼?”
溫丞禮沉默著,他走到城樓之上,看向遠方,等她一起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