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山林比白日裡恐怖許多,數不清的夜鳥在林間嘰嘰喳喳的叫著,叫聲迴盪在山林間讓人毛骨悚然。
一小隊人馬悄悄的走在山林間,看到上面那微亮著光芒的破廟,一行人迅速隱藏到山石後面。
溫丞禮摸了摸臉,而後衝著身後的人揮揮手,只帶了郎斌和綽痕進廟。
耶律焱和韓丹二人早已經在廟裡等著了,徐錦晟不知道從哪裡又找來了幾個漂亮姑娘,此刻正在帳營裡尋歡作樂,自然沒有辦法顧及上他們。
徐錦晟以為自己給這些人下毒就能勝券在握。
耶律焱看到溫丞禮先是恭敬的行了禮,然後跪在他面前請求道:“請殿下救救我們夏國將士,他們現在身中徐錦晟所下之毒,危在旦夕。”
溫丞禮冷著臉道:“你們的情況我已經都知道了,相信我在信中所言的條件對你們來說並不過分。”
耶律焱道:“只要能救將士於水火之中,我等願意償命。”
韓丹提刀上前,怒道:“溫丞禮,你既然想做夏國的皇帝就應該為這些將士們所做的事情負責,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殺死霍丞相,我們霍家軍何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溫丞禮冷笑:“你們還有機會反悔的,不是麼?”
看著韓丹和耶律焱變色的臉,溫丞禮繼續道:“你們還可以選擇繼續效忠徐錦晟。”
“徐錦晟那惡賊,我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韓丹恨的咬牙切齒。
他曾經看到一個士兵們毒發時候的痛苦掙扎,他也親眼看著德妃給那士兵扎針過後,士兵才恢復過來。
耶律焱說:“我二人死不足惜,請殿下饒恕那些被毒控制的將士們,他們只是身不由己,沒有辦法才聽從徐錦晟的命令。是我二人引狼入室,有此結局也是我們咎由自取,只要殿下能夠救助霍家軍,我耶律焱願意將項上人頭奉上。”
溫丞禮在旁道:“夏國的軍,什麼時候成了霍家軍了?當初韓丹將軍出兵征討寧國,用的不就是我溫丞禮的名號麼?”
“是,是屬下出言不慎。”
韓丹怒道:“溫丞禮,我韓丹一條命今天就放在這裡,你若是願意將解藥交出來救我百萬大軍,我今日任你宰殺。”
左右韓晁已死,他們韓家也落得一個奸賊叛賊的名號,他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要是能夠救下這些無辜將士,就算讓他死,他也甘願了。
溫丞禮看他二人乃是誠心悔過,估摸著也被徐錦晟折騰的不輕,再怎麼說那麼多將士們的命不可能說丟就丟了。
綽痕、‘郎斌’二人在旁邊一語未發,溫丞禮看向‘郎斌’見他點點頭。
“既然你二人為那將士們能做到這個地步,本宮也不是個冷血無情之人。”他從懷裡將兩個藥瓶扔給耶律焱,“這只是一半將士的解藥,剩餘那一半兒,得等你們拿軍符來換。”
郎斌將之前準備好的毒藥遞給溫丞禮,溫丞禮說:“這毒藥啊不會致命,但會讓你們痛不欲生,若是你們反悔,你們的下場會比那百萬將士還要慘。”
“你們也要給我們下毒?”韓丹氣的眼睛都瞪圓了。
“你們二人總歸是要死的,死前能為那些將士們謀一條活路,便是你們最大的價值,吃不吃在於你們自己的選擇。”
耶律焱二話不說上前拿過那瓶藥丸就往嘴裡倒,“我寧願以我之命換取霍家軍的命。”
韓丹身為一將之首,無奈之下也只得先服下毒藥,他的性命跟那麼多人的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溫丞禮是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二人的,但他能放過那麼多條將士們的性命,他也甘願了。
“溫丞禮,你我之間血仇滔天,這次我栽了,不過不是栽在你和徐錦晟的手裡,而是栽在我自己的野心之上。我棋差一招,讓徐錦晟鑽了空子,可我也不會任由你們二人宰割,江州數萬將士的性命我會抵命,也請你務必說到做到。”
“我耶律焱這輩子只為霍丞相做事,如今丞相已死,我的命便該還給他,霍家軍卻並不需要為我們的錯誤買單陪葬。殿下,我等為那百萬將士們謝過你的恩典。”
耶律焱強行拉著韓丹還給溫丞禮磕了三個頭。
溫丞禮只是冷眼看著,他們兩人罪惡滔天,實乃最不容赦,臨死前能為這戰爭畫上一個休止符,也算是他對他們二人最大的仁慈了。
“好一齣感人的戲碼。”
霍娉婷披頭散髮的走進來,手中拿著火把。
耶律焱看到她,神色一凜:“你怎麼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