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都皇城一天之內出現三十多個無端七竅流血死亡之人,這件事很快被官員上報給了和帝,和帝下令徹查,同一時間江州密信抵達和帝手中,傳信之人便是被他派去江州保護徐錦寧等人的赤羽軍。
軍機處內冷氣森森,趙管事依舊提著燈籠去禁地檢視了一下情況,確定上面的鎖都是安全之後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裡面傳來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聲,他將耳朵貼在那冰冷的黑色貼門上細細的聽著。
即便如此,也只能聽到微弱的幾個字:“大廈、將傾、天道、迴圈!”
其次之後便只有微弱的嘆息聲,他知道這裡面一直管這樣一個人,而且被關了幾十年了,可無人知道這裡面關著誰,又是如何吃喝,如何生存的。
待了一會兒,確定裡面沒什麼動靜之後,他才轉身離開了黑黝黝的通道。
他走後,裡面忽然傳來了鐵鏈掙扎的聲音,還有類似於野獸的低鳴聲,若是仔細挺還能聽出那低鳴聲連串起來是一首曲子,旋律更偏向於春悲賦……
籠中之人的目光沉沉的看向那放在高臺之上、閃閃發光的琉璃淨瓶,兩行清淚自他臉上滑落……
“青兒……”
江州下著大雨而寧都不過是下著毛毛細雨,甚至都不需要打傘的那種,徐錦恆服完藥後覺得身體好了許多,這是徐錦寧讓人從江州快馬加鞭送回來的七日凋以及溫丞禮寫的調理配方,這藥已經喝了兩天他的身體比前些日子輕鬆暢快不少。
侍衛急匆匆的跑進來喊道:“啟稟王爺,照影回來了。”
聞言,徐錦恆急忙把藥碗往桌子上一放,從座椅上站起來看過去,就見照影一身黑衣、頭上淋著一些透明的雨珠快步走過來,他看上去比之前削瘦一些,走的倒是挺快的,一到徐錦恆面前他就立馬跪下行禮:“屬下參見王爺。”
“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徐錦恆問道。
當時,那妖女給他灌了藥後他就失去了意識,直到照影冒死回來將他救出去,而他卻是不知所蹤,這幾個月,他也一直讓人在找照影的下落,可惜一直沒什麼訊息。
照影如實的說:“屬下傷好之後便發現有人在恆王府附近鬼鬼祟祟,便一路跟了上去,時間太過緊急實在是沒辦法再去公主府上給王爺報信。”
照影將自己如何與夏國奸細周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徐錦恆,後者聽了也是一臉凝重,“如此說來,那圖譜目前還沒落入夏國軍隊手裡。”
“江州現在情況不是很樂觀,公主擔心寧都這邊情況,特地讓屬下再回來照顧您,順便幫您一起調查病症之事。”照影說。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向來是徐錦恆用人的標準,照影既然在江州與錦寧他們匯合,相信也是真心為他,想起自己之前還懷疑過照影,徐錦恆心裡便覺得有些愧疚,他把手搭在照影的肩上道:“那你先下去休息,皇宮剛剛來了旨意讓本王立刻調查這件事,等明日你隨我一起去看看那些死去之人。”
“屬下遵命,王爺,屬下還有一個訊息要告訴您。”說完,照影上前附在徐錦恆耳邊說了一句。
徐錦恆臉色一變,“原來如此,不過錦寧這一步走的有些兇險,還好有丞禮在身邊。”
“我們只要安心的等著便是。”
“目前也只能如此,儘量減少江州的傷亡吧。”
入了夜,下著大雨的江州城在夜晚顯得尤為的孤立無援,城門口的燈籠被風雨吹打的搖搖欲墜,小小的影子映在城牆之上特別的不起眼,卻又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亮光,成為這無邊黑夜中唯一的指路明燈。
遠處的帳篷裡,紅影衛等人正嚴密的守著糧食和水,忽而,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從帳篷後閃過,趁著無人發現之際,將懷裡的瓶子拿出來,他的影子拉在地上,只見一黑色的小蟲子被放進米里,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就見那小蟲子在米袋裡遊行了一圈後又迅速的爬到瓶子裡,而那米卻是紋絲未動。
雨聲遮蓋住了他的腳步聲,沖刷了地上的不該存在的腳印……
那人走後,守在一旁的豐禹悄然的走出來,他的視線緊緊的盯著那人消失的地方,隨後,他對身後紅影衛一揚手,兩個紅影衛迅速的跟上了那人。
果然跟公主猜測的一樣,這群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這裡?
豐禹用刀割開米袋,裝了一些米回去。
翠香樓二樓雅間的桌子上擺滿了新鮮出爐的好酒好菜,那渾身傷痕的小奴隸卻從始至終沒有看過那食物一眼,只是閉上眼睛一副裝死模樣,徐錦寧問他的問題他也只當沒聽見。
一開始見到他,徐錦寧差點沒被他身上的臭味給燻得暈過去,一個奴隸被囚禁那麼久,徐錦晟自然不可能給他梳洗打扮,好吃好喝伺候著,沒弄死他就算不錯了。
洗乾淨、換身乾淨的衣服除了臉上、身上的疤痕無法根除之外,好歹有個人樣了,溫丞禮本想親自給他檢查的,可同情心氾濫的徐錦昭非得搶著要給他檢查身體,親自給他的傷口抹藥,非得說這是他鍛鍊的機會。
等回宮了,他就只能對著受傷的小動物,說什麼也不讓溫丞禮上手。
徐錦昭給他上完藥,溫和的笑著:“你身上的疤痕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根除,只要按時用藥膏塗抹,很快就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