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稅收一事讓徐錦寧一夜沒睡,回到府上的當即就讓人去調查這件事,她早膳都沒吃便帶著人喬裝打扮去街上轉了一圈,寧都城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多了許多乞丐。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衣不蔽體,面白肌瘦,昨天晚上還下了一場雪,溫度很低,他們趴在地上卑微乞憐的讓人給他們一些銀錢施捨,著實可憐。
尤其婦女、老人和孩童居多,寧都乃是全天下最為繁華、溫馨之地,短短兩月卻幾乎差點成了人間煉獄。
徐錦寧晃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回到府上,一路所見所聞皆是痛心。
“明日將庫房裡的糧食都散出去救濟救濟那些百姓,百姓乃是國之根本,如今他們連飯都吃不上了。”
徐錦寧一邊看著賬本一邊說,公主府裡身份存在問題的人都被她遣走了,只留下一些常年跟在她身邊的老人,她花費的也沒有以前那般多,可以省下很大一筆去救濟百姓,至少幫他們先度過這個冬天。
“公主這麼做無疑是打了朝廷的臉,一邊強行增加稅收一邊又給他們散銀子糧食,您讓那些百姓如何看待?說不定還會以為朝中分化嚴重,寧都朝局不穩。”
溫丞禮把賬本合上,不建議徐錦寧開倉賑災。
即便要救濟百姓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最早也要等到稅收一事解決之後。
徐錦寧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一路上百姓們過的有多苦,看到那些婦女抱著孩子在雪地裡乞討,我就想起當初在北境賑災的時候,因為稅收增加百姓們過的苦不堪言。
明日我就去宮裡跟父皇討論一下這件事,寧國目前並無任何征戰,莫名其妙的增加稅收實在是不太妥當,總得要為這些百姓們著想。”
徐錦寧的一字一頓都是他的心聲,她已經無法看到那些百姓們吃不飽、穿不暖,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匕首在凌遲著溫丞禮的心,可這個方法只能是暫時的,治標不治本:“只能減少稅收,而且我總覺得這場強行徵稅的目的不簡單,我們還是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來想想怎麼辦吧。”
“好,不過事情還是要提一嘴的,明天的散糧也要進行,若是我們解決稅收的問題她們反而餓死凍死了,那這件事也已經變得沒有意義了。”
說著,她把賬本拿過去交給旁邊的豐禹,“這件事交給你去辦,還有那個劉大人,儘快找出他的下落,只有把他帶到父皇面前才能證實這件事。”
“是!”
腦袋越發疼的厲害,徐錦寧趴在桌子上,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溫丞禮,唉聲嘆氣著:“喬昱和綽痕還在匯江那邊調查聶白的下落,這麼長時間還是沒訊息,這人總不能人間蒸發了吧。”
“他必定會去找霍驍!”溫丞禮說。
“可你在夏國也安排了不少人啊,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人進出丞相府,而且聶白身邊那頭白鹿非常引人注意,不該沒有訊息才是?”
溫丞禮說:“聶白非常善於偽裝,想要掩人耳目的進入丞相府其實並不難。”
“那倒也是,一日抓不到他,我這心裡就發慌。”
聶白他肯定知道許多她不曾知道的事情,說不定連那個江陰也被矇在鼓裡。
回到寧都後她不是沒想過去再去琳妃墓找找那個關在密室裡的人,可讓人打探到的訊息卻是肇寒將軍被人殺死,直到現在這個案子都沒人管,肇寒老將軍一身都在為寧國做事,直到最後寧國這些官員卻連一個殺人兇手都沒有查出來。
也是,儘管肇寒曾經對寧國有恩可畢竟人已經老了,而且手中並無任何權力、兵力,只剩下一個守墓人的身份,如今個人自顧不暇又如何去管一個守墓人的事情呢?
溫丞禮回到房間已是深夜,有兩個穿著黑衣、帶著黑狼面具的人在那兒等候,他並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會見潛伏在寧都的其他據點負責人,既然他們找上門來只能說明事情有些嚴重。
關上門,確定四下無人後,溫丞禮走到桌邊,拿起早就放在桌子上的幾封信。
站在右邊之人臉上雖然帶著面具,可從他眉頭到脖子那兒有一道很長的蜈蚣疤痕,不難想象之前這人受傷在重,他率先作揖後開口道:“主人,寧都城內近期湧入了不少夏國的探子,我們的據點被清除的只剩下三處了。”
“確定是夏國的人?”溫丞禮邊看著信淡然的開口。
那人道:“的確是,夏國傳來訊息霍驍很有可能已經抵達寧都城。”
“霍驍來了?”
不可能啊,那老傢伙把夏國當成他自己的國家,他巴不得每天都住在宮裡,又怎麼會千里迢迢的來到寧都?亦或者,他是有什麼必須要來的理由?
聶白?
不,他們二人雖說是合作關係,可一個豺、一個狼最多是各懷心思,霍驍沒有理由來寧都,那這個訊息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