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人是故意的話,那這幅畫也很有可能會送到父皇面前,亦或者多描繪幾張交給天下臣民,徹底曝光溫丞禮的身份。
同樣的,倘若是她來選擇,她肯定會選擇後者,將溫丞禮的畫像灑滿各地,讓全寧國的百姓們都知道他的身份,這樣溫丞禮便百口莫辯。
可為什麼,他只是單獨的送給大皇兄一人呢?
他是算準了大皇兄不會曝光溫丞禮的身份,還是有別的預謀?
豐禹還在陪著老郡王,暫時沒有過來跟她彙報情況。
這次老郡王能來寧都更是讓人大吃一驚,就是和帝也都嚇了一跳,從江老郡王被先皇賞賜封在江州之後,老郡王便一直鎮守江州,幾乎從不來寧,一眨眼便是這麼多年過去。
這個時辰,父皇應該還在跟老郡王把酒言歡,共談天下事,也不便去打擾,有什麼事情也只得等到空閒再說。
大皇兄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們是她始料未及的,還好她看守的比較嚴格,溫丞禮並未對寧國造成很大的影響。
想到這裡,徐錦寧鬆口氣。
還是要儘快查出那背後之人才行啊。
恆王府上,徐錦恆從宮裡出來後便一直心神不寧,無法入眠,差人準備了一些酒後便坐在院子裡獨自一人喝起酒來。
溫丞禮的身份像是一根刺一樣的紮在他心裡,總覺得他以後會對寧國做什麼,但……
照影把酒水遞給徐錦恆,“王爺,您今日也喝了不少酒,身體重要還是少喝為好。”
“本王心裡煩悶啊,事態可比我想的要嚴重多了。”
“王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若是屬下可以幫您,您說出來心裡也好受些。”
徐錦恆喝口酒,“你解決不了的。”
照影便閉口不言站在一邊。
徐錦恆又嘆口氣道,“我真沒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唉,不知寧兒以後要如何跟父皇母后交代。”
照影聽了心裡咯噔一聲,難道徐錦恆知道主人的身份了?
右手拇指輕動按住劍鞘,他冷冷的盯著徐錦恆的背影,已然有了殺心。
“若他安守本分也就罷了,如若不然……哪怕寧兒恨我,本王也要親自動手清理門戶。”又嘆口氣,徐錦恆對照影道:“這段時間去看住溫丞禮,看他與霍娉婷什麼時候碰面,見面之後談論了什麼,有什麼訊息立刻通知我,如果……”
他頓了一下,閉上眼睛沉聲道:“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預謀,就地斬殺霍娉婷,溫丞禮暫時不動抓住之後交給寧兒處置,若還有其他異動,你再過來稟告。”
“是!”
他果然知道主人的身份,卻沒有去高發,也沒有說要下死守,應該還是顧忌徐錦寧的。
把劍鋒藏起,照影拱拱手後離開了恆王府。
還是要儘快找到主人問清楚情況才是,跟在徐錦恆身邊這麼久,還從未看到他如此犯難,該是在糾結溫丞禮到底是該殺、還是不該殺。
德妃宮裡,德妃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外袍,她烏髮披散著站在宮殿的屋頂上,她抬著手遮擋著半邊的臉,看到前方來人,她才把手放下,視線轉向那人,正巧與他的視線對上。
左丞相今日也穿的一身黑色,幾乎快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了。
“你早就知道我會過來?”左丞相站在下方,脖子揚起,看著站在上面的人。
德妃冷笑,“多少年了,記得當年我們三姐妹最喜歡的就是在屋頂上跑來跑去,欣賞月色,比著誰的輕功更高,誰距離的星星最亮。”
“怎的忽然提起這些事?”左丞相不知她到底怎麼了。
“左譽,你還記得敖徹麼?”
左丞相放在身後的手握了握,“亂臣賊子罷了。”
“徐錦寧他們查到敖徹了,很快他們就會查到我,查到你,你我這些年在寧國的佈局很可能會一擊潰散。”
“是你的佈局,不是我的。”左丞相冷道。
“呵!你還是這麼無情呢,當真眼裡除了青兒誰都容不下了。”
烏黑的長髮被風吹的凌亂,遮擋住她一半兒的臉和視線,距離有點遠,看不到左丞相臉上的表情,德妃漠然的開口:“若是我說青兒還活著,你可願意幫我?”
左丞相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