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周圍那濃重的霧氣在陽光的照射下漸漸退散,瓦片上、樹葉上滴落著冰冷的露水,坐在馬車上的溫丞禮被一陣冷意凍的醒來,他睜開眼睛看向周圍,不遠處,豐禹正坐在樹下燒著熱水,旁邊還有幾個侍衛跟著忙前忙後,有幾個在檢查馬匹,還有幾個在佈置外圍陷阱。
他揉揉發酸的脖子,倚在馬車上睡了一夜的感覺可真不好,脖子都快要斷了,他跳下馬車走向豐禹,寺廟裡還沒有動靜,徐錦寧姐弟應該是還沒醒。
豐禹說:“前面的路我們已經探過了,那霧裡有能麻痺神經的藥物,想要上山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溫丞禮還在揉著眉心,“試探過了?”
“是!”豐禹衝著旁邊的幾隻狗揚揚下巴,“一大早我們就從山下找了這些狗本來想探路的,結果這狗剛跑進去不到一里就趴下了,倒是沒死,就是沒意識。”
“這青鹿山還真是危險,得勸公主和殿下留在這裡,找草藥的事情還是我們去做吧。”溫丞禮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徐錦寧不懂藥理進去也是送命,徐錦昭倒是懂了不少藥理但不能保證他見了那些珍貴的藥草不會隨便亂動,若是不小心中毒又是一樁麻煩事。
“不必勸,我去定了,這是為大皇兄找草藥怎可馬虎?”
徐錦寧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過來,見溫丞禮還皺著眉,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心:“放心,我也不是白痴,瞧見後面那輛馬車沒有?”
溫丞禮、豐禹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那是行駛在最後的一輛馬車,他們只當裡面放了不少珍貴吃食之類的,畢竟徐錦寧不是虧待自己的人,到哪裡都是追求最好的,也最懂得享受。
“那是?”溫丞禮疑惑的時候,睫毛眨呀眨的,看的徐錦寧心癢癢。
“從各個醫院搜刮來珍貴藥草,一會兒你們去看看有什麼能夠派上用場的就帶上。”
溫丞禮真心的佩服她,“錦寧真是未雨綢繆,這都能想得到。”
“青鹿山畢竟不同於其它地方,該準備還是要準備的。”
溫丞禮點點頭,這裡他最是擅長藥物,他側過頭對豐禹說:“一會兒我們去準備一下,算好時辰再進山。”
正午陽光最烈,霧氣浮動的厲害,故而還是要提前進山才是。
徐錦寧衝他們揮揮手,“就勞煩你們了!”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頭看向破廟方向, 剛準備進廟裡吃早飯就又想起什麼似的問溫丞禮:“你昨日在外面呆了一夜,休息了沒有?”
就怕他還在為溫丞雨的事情擔心一夜沒睡,進山了若是沒精神那就壞了。
溫丞禮說:“睡過一覺,精神得很。”
就是脖子現在還疼,這種小事就不必跟她說了。
徐錦寧“哦”了一聲,“那你們檢查完之後趕緊進來用膳,吃完之後儘快進山吧。”
溫丞禮、豐禹二人說了聲“遵命”便一同往馬車那兒走去。
破廟裡徐錦昭剛爬起來還坐在那發呆呢,“皇姐,你昨日喝了那麼多酒居然起的比我還早。”
“什麼酒?”徐錦寧瞄他一眼,這小子又夢到什麼了?
“昨天不是你成婚嘛,你喝的可多了,我……”徐錦昭說了一半兒發現這裡有些陌生,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拍自己的腦瓜子:“哎呦我這是做夢呢,沒什麼沒什麼。”
徐錦寧被他逗笑了,這弟弟就是傻不愣登的,“醒了便快些洗漱,待會兒就進山了。”
“哦,好好好!”
徐錦昭這才想起自己這是在哪裡,要做什麼,趕緊把外套穿上出去洗漱去了。
徐錦寧坐在火堆邊上,說起來她跟溫丞禮也成婚大半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啊,簡直是恍若隔日。
她輕笑兩聲,把身上髒了的外套換了一下,又讓人去叫溫丞禮進來幫她把髮髻重新整了一下,這裡沒有鏡子,但也不妨礙她美美的啊,總不能蓬頭垢面的出門吧,那可不是她的風格,她到哪裡都要風采照人,最好能把人眼閃瞎的那種。
收拾好後,他們留下一部分人守著外面,讓他們家繼續把機關陷阱給設定好,防止外面有人偷襲山裡,那他們可就真的是有去無回,命喪青鹿山了。
那些陷阱圖紙還是徐錦寧親自設計的,她也想試試那孟家絕世兵器圖譜的威力,看看是不是徒有虛名。
山裡的霧氣很濃很濃,徐錦寧等人臉上都捂著沾了藥汁的帕子,這帕子每隔一個時辰就得換一次,否則就會中了霧氣中的毒。
裡面的樹常年在霧氣浸染下呈現黑紫色,那樹葉上滴的水都帶著一些沉沉的紫色,看著都挺瘮人的,帕子上有淡淡的花香味兒,聞著提神也不難受。
大概走了一個多時辰,溫丞禮便讓大家停下屏住呼吸片刻,換上了新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