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陽光帶著刺骨的寒意,哪怕是陽光燦爛,風也依舊凍人滲骨,徐錦寧緩緩地睜開眼睛,那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她剛動一下身體,只覺得渾身都疼的厲害,鑽心的疼,她躺在稻草堆上,看到前面在燒火的溫丞禮,
她想要叫他,剛說一個“溫”字,腹部就疼的厲害,她緩慢的站起來,他們這是在樹林裡?
她移動著步子走到溫丞禮那兒,後者禮蒼白著臉坐在那兒燒著火,也多虧了這堆火周邊才沒有那麼冷。
“溫丞禮,碧枝呢?”
他們還活著,那碧枝去哪裡了。
溫丞禮身上很多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溫丞禮起身過來扶著她坐下,“你最好別亂動,一會兒牽扯到傷口不容易好。”
“你的傷怎麼樣,碧枝呢?”
溫丞禮唇角向下抿了一下,著實不知該如何跟她開口,若是她知道……
“碧枝在哪裡?”
徐錦寧見他猶猶豫豫的就是不說話心下一著急,抓住他的胳膊問道:“我問你碧枝呢?”
想起斷臂的喬昱生死不明,徐錦寧就覺心口悶悶,她這次居然栽了,還栽在了不知道名的敵人手裡。
“跟我來!”
溫丞禮揉了揉左肩的位置,走到徐錦寧身邊把她扶起來,他摟著她的肩膀走到不遠處的草垛上,碧枝平靜的躺在那兒,身上都是血,唯獨她臉上乾乾淨淨,像是被摁擦洗過了,她是個很俏皮可愛的丫頭,她才多大啊。
徐錦寧摸著她的臉,她的臉已經凍僵,冷冰冰的,眼淚無聲的掉落,她仰起頭將眼淚逼回去,不可以哭,眼淚是留給弱者,她是徐錦寧,她絕對不可以掉一滴眼淚。
她深呼吸,將那痛悶的哭意強制的壓下去,放在碧枝臉上的手緩慢的握成了拳頭,徐錦寧咬牙切齒的說著:“傷我之人,我必讓他們付出代價。”
哭意被逼回去,她快速的用手擦了下臉,再轉身看向溫丞禮臉上一點淚水的痕跡都沒有,“我們現在這樣是帶不走她了,就地火化埋了吧!”
不是她心狠,而是沒辦法,她不可能將碧枝的屍體留在這裡任由風吹雨打,野獸啃食。
天氣很好,草垛還是有些溼,溫丞禮用石頭打了好幾次火都沒能點著,好在最後終於把火給點上了。
徐錦寧將手上的鐲子拔下來放到碧枝身邊,這才從火堆上下來,火燒的很慢,映襯著徐錦寧的側臉,充滿愛惜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那漸漸被燒成灰的屍體,徐錦寧一點眼淚都沒有掉。
碧枝從小就跟在她身邊,對她是忠心耿耿,哪怕當時她們吊在懸崖邊上,碧枝想的都是讓她活下去,她還想著這一世能給兩個丫頭找個好歸宿彌補前世遺憾。
如今,碧枝再次因它她而死,而她卻沒辦法帶她回家。
溫丞禮把手放在她肩上沒,揉揉的捏了兩下:“節哀!”
她的肩膀很單薄,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她膈人的骨頭,這麼削瘦的肩膀要承擔的東西倒是不少。
這個女人,著實讓人……
“這兩個字,不配出現在你我口中,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
徐錦寧拿開肩膀上的手,眼睛還是紅彤彤的。
溫丞禮看她忍耐的難受,嘆息道:“想哭就哭吧!”
徐錦寧無視了他這句話,只說:“該回去了,還不知道喬昱他們怎麼樣。”
“他們已經死了!”
洪亮的聲音迴盪在樹林裡,卻見山崖上那夥刺客又來了。
溫丞禮冷哼:“還真是陰魂不散,憑你們也想要我的命?”
掉下山崖的剎那,他已經放訊號通知郎斌等人,這個時候應該差不多到了,這些殺手不知死活,還敢上門送死。
溫丞禮抬頭,恰巧看到穿著藍色布杉的一夥人出現在樹林裡,郎斌的人與夜鱗的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抵達的。
郎斌道:“屬下救援來遲,還請……”看到溫丞禮的眼色,他會意,轉而說道:“還請長公主恕罪。”
徐錦寧看一眼溫丞禮,“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既然溫丞禮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是他的人,那她便藉著這夥人的手給碧枝報仇雪恨。
郎斌道:“是,還請公主駙馬先行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