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開》這首歌唱道:“(百度搜尋“盜夢人”看最新章節)這是個季節,我們將離開,難捨的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陣清香縈繞在我的心懷,梔子花開如此可愛,揮揮手告別歡樂和無奈,光陰好像流水飛快,日日夜夜將我們的青春灌溉。”
梔子花開的季節便是離別的季節,可是,五月份,梔子花還未開,離別便急不可耐地到了眼前。
五月初,高鵬的博士招生考試分數出來了,以筆試和麵試都是高分的成績被導師認同,並被錄取,這本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但還是免不了噓聲和祝福聲一片,也算是沖淡了籠罩在實驗室裡離別傷感的情緒。
關於凌峰最後的去向,藍蕊都是從師弟師妹那裡得來了,據說,他爸爸媽媽在美國,所以他不願意去美國的學校,英國不是他喜歡的人情風貌,所以最後他選擇了去加拿大的UBC,那是一座位於溫哥華市郊依山傍海的美麗校園。
五月中旬,高鵬和凌峰都順利答辯完畢,剩下時間的便是辦理離校手續。在離校之前,導師想安排一次聚餐歡送高鵬和凌峰,卻被高鵬和凌峰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導師本身就忙,他們兩個答辯完了後,導師便要飛往美國,導師的時間很緊迫。實驗室的一部分本科師弟師妹們早已是心未走,人已走,找工作的找工作,已經工作的還未返校,他們答辯離校的時間晚一些,目前大部分人都已經不在實驗裡,只等答辯時回來即可。
更讓導師無奈的理由高鵬和凌峰說無法接受聚了以後散的寥落和悲涼。上次還未到離別之時,高鵬和凌峰就體會到了聚過之後,散的零落,這次,離別真的就在眼前,惆悵已在心懷,聚了只會徒增傷感。最後導師也只有擺擺手,隨了他們的意。
從五月底開始,校園裡便開始各種畢業照,高鵬和凌峰似乎對這些並不上心,在幾個師弟師妹的強拖硬拽下才勉強照了一些照片。實驗室照合照時,大家本來都已經站好了位置,就剩下凌峰前面的位子空著,最後過來的藍蕊想都沒有想,就直接站了過去,沒有想到凌峰看到藍蕊站在她前面後,直接拉著高鵬換了位置。
藍蕊回頭狠狠地瞪了凌峰一眼,不就是現在戀愛未成嗎?至於要搞得像井水不犯河水一樣的麼。藍蕊哪裡知道凌峰只是不願意看到眼前的她,永遠站在他面前刺痛他的心。
對於藍蕊來說,離別固然傷感,可是想想,凌峰終究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只要他不離開,只要他在她眼前晃一刻,那根刺便紮在心上,摸著總會有隱隱地痛。
走吧!走吧!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都走了也好,從此便都了無牽掛,藍蕊不想活得太深刻,不想活得太傷感。
在凌峰和高鵬離校的前一天晚上,槿來藍蕊宿舍約藍蕊一起去實驗室,藍蕊拒絕了。她說她今晚不想去實驗室。
“那我也不去了,陪你。”槿靜靜地坐在藍蕊身邊。
五月傍晚的餘暉籠罩著靜悄悄的宿舍,藍蕊和槿坐在藍蕊的床沿邊,默默無語,最終還是藍蕊開口,“槿,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今晚我想一個人待著,不需要人陪的。”
槿相信藍蕊的話,站起身,走到宿舍門口,回頭,“我在宿舍裡,有事就來宿舍找我。”
藍蕊懶懶地嗯了一聲。
槿剛走一會兒,羽蕭打來電話,藍蕊說她有點不舒服,今晚在宿舍裡休息。
接完羽蕭的電話後,藍蕊心裡突然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憂傷,倒頭便趴在枕頭上痛痛快快地哭了起來。哭過後,藍蕊擦乾眼淚,心裡舒服多了,躺在床上,塞上耳機,聽歌,竟不知不覺睡著了。九點多鐘的時候,槿上來看了一下她,見她睡著了,便沒有打擾她,又靜悄悄地走了。
十一點左右,黑暗的實驗室裡,凌峰趴在辦公桌上,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藍蕊。”
十一點半,高鵬來到實驗室,開燈,走到凌峰的身邊,“凌峰,回宿舍吧。”
凌峰抬起頭,望著高鵬,滿嘴的酒氣。“你喝酒了?”高鵬問道。
凌峰不答。“為什麼呢,不是說好了嗎?不喝酒,不傷悲。”高鵬接著說。
“因為只有喝了酒,我才敢叫出她的名字,藍蕊!藍蕊!她曾經說我從來都沒有叫過她的名字,可是心裡我一直在叫她的名字,我就是沒有勇氣當著她的面叫,我就是沒有勇氣在其他人面前說出她的名字,今晚喝了酒,我有膽了,我敢叫出來,你知道嗎,藍蕊,藍蕊。”凌峰對著高鵬怒吼著。
高鵬望著凌峰,他明白他心裡的難受,可是他的心裡何嘗不是跟凌峰一樣難受呢。
凌峰沒有言語,默默地坐下來,陪在凌峰的身邊,聽他講了很多很多以前沒有說,也不敢說,或者說是壓抑著自己而沒有說出來的心裡話。
“最美好的光陰就這樣度過了,曾經以為我們是過得最充實的那類人,可是,為什麼在離開的時候仍還這麼失落呢?我們到底丟失了什麼?事業?貌似很有成就感,在別人眼中貌似很光鮮,可是,有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們不都還是感覺很痛嗎?感覺心很痛嗎?心很堵嗎?為什麼?愛情?一旦愛情沒有,我們就感覺什麼都沒有,因為只有愛情才是需要用心來換的,用心去經營的。”
“回想這麼多年,我走過的路,當今晚喝了酒,我的大腦和神經被酒精催化後我才明白,我寧願用我這些年得到的所有東西來換我的愛情。真是搞不清楚,居然是酒精這個東西讓我的頭腦清醒,這麼多年,今晚我是最清醒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說到最後,酒精在凌峰的身體裡慢慢消散,他的神志也開始慢慢清醒。哦,不,如果(百度搜尋“盜夢人”看最新章節)用他的話來說,應該是神志開始慢慢糊塗。
“高鵬,這是我剛剛寫的一篇文章,我剛剛修改完了投出去了,是她跟我一起做的那個課題,所以我以她作為第一作者發表的,在她畢業之前這篇文章應該可以出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希望在畢業時能給她一些幫助。羽蕭的事情肯定會給她帶來很多痛苦,不知道她將來的路怎麼走,我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再回來。好歹你還在國內,總比我要更能關照她,拜託你,等她畢業時,幫她打點一下。如果她考博,這篇文章出來後,你告訴她,不然她不知道她有這篇文章。”
高鵬將凌峰給他的文章收好,扶起凌峰,“我會幫她打點好一切的,你放心。我們回去吧。”
高鵬的眼眶溼潤了,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樂觀的人,很少這樣被眼淚打溼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