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心頭冒出的第一的詞語就是“不可能”,這案子絕對是這對狗男女做的,就憑這女子生怕仵作驗屍,姓孫的保長把親爹都搬出來威脅自己,不然說不過去,即使不是他們動手恐怕也逃不了干係。
楊旭又細細的查驗了一番,還是一點頭緒沒有,出了院子,院子倒是乾乾淨淨的很,農具整齊的排著,一個犁頭,一把鐵鍬、鏟子旁邊是遠遠扔在地上的一把鋤頭,楊旭強迫症發作上前把鋤頭拿到角落扶正,看了一眼,而後走出院外。
屍體的脖頸上,沒用指壓的痕跡,一般掐死的人,手指的壓出的痕跡會比繩子勒過的痕跡要重的多,而且擴散的面積大,上吊是線性受力,指壓是點狀受力面肯定有所不同,那就是用繩子勒死的,脖子上有條狀的抓痕,仵作解釋道:“一般上吊死的人脖子處都有抓痕,上吊的很難受,一般人上吊之後大都會後悔,拼命的抓繩子解套,但是沒有借力點,所以基本上是無用的,但是抓痕就留了下來。”
然後手脖子上有淤青,身上其他部位都完好,楊旭揮了揮手,讓人站到一旁,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章程,孫保長被幾個壯漢攙扶著站在一旁,眼睛猩紅的瞪著楊旭,而那三哥家的媳婦家蜷縮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察看,眼睛盯著地面。
仵作細查了一番,回到楊旭的身邊搖搖腦袋,“啟稟大人,經小的查驗,確為自殺的情形!”
楊旭側臉看了一眼,“你可確定!”
“小的確定!”
這仵作言辭鑿鑿,不過越是如此,楊旭越是懷疑,後世法醫經過現代化儀器從血液查到細胞,從外到內,也只是說百分比的多少為自殺的可能性。
“你們之中可有這位王三哥的親屬或是親戚之類的?”楊旭指著圍著一堆的人群問道,像這種村裡的人,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同姓族人。“呼呼啦啦”的一會的功夫出來了三四十人,王貴和一個年齡近五旬的老頭站在最前面。
“既然已經娶親了,雖未有子嗣,說是自殺但是也不乏他殺的可能,另外這畢竟也是屬於你們王家的叫得上輩分的人,村民們也搭把手,好好的成殮一下,停屍三日,好好送別一下吧!”
一行人返回衙門,姬四寶跟在自己的身後小聲的說道:“大人您進院子的時候,我看到孫家的下人站在仵作的身邊說了幾句話,具體是什麼,屬下距離有些遠,沒聽見。”
楊旭似乎未聞的依然前行,一句自言自語般輕聲言道:“知道了!”這個衙門本來就本城裡的大鄉紳地主們鑽成了篩子,像仵作這樣的人你說他老實做事,鬼才相信呢,只不過楊旭想自己找出答案,不過老天似乎不太眷顧他,沒有一雙探查蛛絲馬跡的眼睛。像工藤新一那樣伸出一隻手說道:“真相只有一個……”
回到家裡,午飯已經做好了,匆匆的用了飯回到房裡,現在做飯的質量又回到了當初剛到鄉寧縣的時候,上次林鵬帶人打砸楊家把廚子嚇跑了,現在做飯的活計一般都是五嫂和劉氏輪流做飯,現在家裡只有管家朱志遠,管家大多數管外事,像內宅的活就不便插手,搞得像端茶送水都得自己來,堂堂的七品縣令說出去讓人笑話,頗有些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意思。說實話,現在走街逛市常能看到插著草簽子賣兒賣女的事情,常常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都是一兩左右,籤的還是死契。楊旭自己心中還是有著現代人的觀念,買人家的孩子心中愧疚,就像縣令的轎子,衙門特意養了兩個轎伕,給縣令充當腳力,但是楊旭薪俸照發,一次轎子也沒乘過,自己也是深受社會主義薰陶多年的團員,這種人欺壓人的事情做起來還是有心理障礙。
剛到書房就聽見躡手躡腳的動靜,楊旭躲在臥室的門後,一會的功夫有人推門進來,楊旭從身後一把摟住腰,抱了起來。緊接著就是女人那高八度的聲音的叫喊聲。楊旭嚇了一跳,趕緊手臂上移,一隻手攬著一隻手捂住她的嘴。
“不要喊,是我!”
喊叫聲停了下來,一個靚麗的倩影轉過身來,還是那張嬌媚的臉龐,不過張月菀轉過身來就給自己一錘子,絕對不是撒嬌,顯然是報仇的意思。
“怎麼了,沒過門就想謀殺親夫啊!”
張月菀的臉上紅的似乎能擠下一點水來,又是一腳跺在楊旭的腳上,“誰叫你手不老實,活該!”
“啊——”這時候楊旭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手掌溫潤的圓弧形狀,傻笑了兩聲,把手背在身後。
“傻樣!”張月菀轉過身去,做到小圓桌邊的凳子上,提著茶壺就要喝茶,楊旭正要傻乎乎的跟上去,臥室的門被推開了,趙河一臉緊張的探進頭,“六叔,出啥事了?”接著就看到小桌前的女子,“張姑娘好!”馬上意識到輩分不對,憨笑兩聲,改口道:“是六……六嬸好……好!”
“誰是你六嬸,別瞎叫!”張月菀急得站了起來。
趙河見狀就要撒丫子走人,楊旭喊住他,“站住!”趙河呆住原地,楊旭從桌上把水壺遞給他,“去——打壺熱水!”
關上門,走到桌前,張月菀掩口笑道:“真會支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