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樓上突然來了一位小姐,她直接走進了呂經理辦公室。薛主任並沒多管,而我以為單位又來了生意,就跟了過去。
小姐已經翹著二郎腿而斜靠在沙發上,身量嬌小,搽脂抹粉,打扮得很時髦。可是,我一進屋,她就閉上紅唇,微翹嘴角,一雙月牙兒般的眸子,溢位了嬌媚,卻已轉臉向我;呂經理也只坐在椅子上,與她不再交談,而僅凝視著我,像她一樣。我不由地奇怪,就察看了一眼自己新穿的西服和羊毛衫,但都是乾淨的,皮鞋也不髒。咦,咋回事?我皺眉了一會兒,面對他(她)倆的不言不語,我逐漸的感到了其眼色之中透出的厭煩,於是我立即退回自己的辦公室。
回想這場意外的經歷,我不由地請問薛主任:
“剛才那位小姐去呂經理辦公室幹什麼啊?”
“哦,其實你早該知道的,那就是你們韓站長的親戚,也是呂經理的‘小蜜’!”
“哎呀,還有這樣的事?”
“你會逐漸熟悉的……一個家族……醜哥臭妹子!”
他鄙夷地搖了搖頭。我仍然大吃一驚!——怎麼在哪都會遇到“韓狗子”?我不願抬頭看外面,也不想多心管外面,而我倆已經都討厭再談此事,所以我也只顧忙起工作,像薛主任一樣。
當然,韓妹子在呂經理辦公室會幹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因為我剛才一退出時,她就急忙關上門了。其他同事皆知其情,一直無人前去“打擾”,所以過了很久,將近下班她出來時,聲音都是淫笑的。
“嘿嘿,哥哥,我這就下去了……”
她手機靠在耳邊,高跟鞋扭捏過我的辦公室。薛主任立即“哼”了一聲,轉到視窗,垂首樓下。聽到他彷彿無故的生氣,我也情不自禁地站到視窗,向下一瞧,正有一輛紅色小轎車停在大門外。而薛主任已經繃臉了!我不由地詫異,這樣停車也是常事,怎麼令他態度如此呢?因而想問所以,但又擔心不妥,我正在猶豫之中,韓妹子已經扭近車前,車子副駕駛窗裡也已伸出一個頭兒,在與她打招呼……
“你看!你們韓二水站長。”薛主任臉色已青。
“呀?……”
我張口難言。車裡伸出的頭兒正是韓站長的,這輛小轎車也是他的公車,在朝陽下初次看見他的醜態首尾相連上她的臭樣,小轎車已經又“紅”又“黃”,迷糊了我的眼睛!
“狗站長經常來接妹子!”薛主任氣得拍一把窗戶,“他還常與呂經理聯絡生意,拿回扣。”
“他作站長,自然有權,關係多。”
“是嘞,生意場上也就是這些壞傢伙搞亂的。”
“不過,這類走狗就能爬上官位,太不像話了!”
“照他這妹子看,她這就是在遺傳著韓家惡根——缺德害人!”
薛主任卻不願再見他們。我搖著頭,又下看一眼。小轎車哧溜一聲就浪張遠了,韓二水已經接走了妹子,但我也像薛主任一樣心怒不平,說:
“唉,我這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所謂妹子,竟然是這種貨色?”
“我們也不知道這算他什麼妹子,不過,他們一直是兄妹相稱的,反正是一路貨色!”
厭話至此,我們皆閉嘴而坐回辦公椅。為了不給愛人添煩,晚上回家,我也沒向她提及這次意外。惟有的高興是,當天我領到自己上班半個月來的工資四百元,遞給她了。
冬天已經越來越深——早晨亮的遲,晚上黑的早——而我家與物流公司都在郊區,一在這邊一在那邊,距離依舊遠著,上班和下班都得穿梭在黑暗之中,且郊區的交通又不方便。但是,我也無能照顧愛人而將家搬近她單位,因為那邊房租太高!不過,我如今能夠幹上這份工作,她也滿意了。只是過了兩天,在傍晚將近下班時,韓妹子又來了。呂經理才剛帶著薛主任外出辦事去了,還沒回來。她就扭捏地進了我的辦公室,翹著二郎腿而斜靠在沙發上。當然,我沒吱聲。等了一會兒,她彷彿有些急了,媚笑道:
“小林,走,咱們一道去KTV吧!”
我已知她是呂經理的“小蜜”,還是韓站長的親戚妹子,完全不願與其接觸,就簡單地回答:
“對不起!我不愛唱歌。”
“我帶你去歌舞城呢!”她端詳著我的帥氣,依然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