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大周又回來了,回報出韓站長與何站長的對話——
“哦,剛才是這樣的,王洋友送他姐乘程站長的客車,沒買票;程站長不願意,因而發生了糾紛。情況明顯是小王不對,所以我批評了他,叫他向程站長認了錯、道了歉。程站長雖然仍未滿意,但我又提了您、並勸了他一下,最後,兩方還是和好了!”
“這兩個傢伙都該管管!——程站長自從跑了車子,就只顧抬高了架子,每次在停車場看見他站在自家車門前的大模大樣,我便不由地扭過了頭;而小王也有權搖頭擺尾了,不知高低,不過,你這次處理得還好……”
程站長話沒聽完,已開始搖頭,又“呸”一聲:
“臭狗日的,韓二水!”
然而,大周還是畫蛇添足了,說:
“韓站長始終得意洋洋的,並朝何站長點個頭。”
…………
我租住的陋室中畢竟來了一位愛人,多了一份安慰,我已不如以前孤寂;而且秋收的時候,家裡又順利地降生了一個男孩兒——國字臉、大眼睛、胖娃娃,不停地張著小嘴巴……左鄰右舍見著,都會抱起他,說他長得俊!因為,我像大家一樣“望兒成龍,望女成鳳”,所以就叫他小名“今龍”!但是,為了不累他奶奶和姥姥,就請他表姐蕊蕊來帶了。而她年方19歲,白色的鴨舌帽遮著她那盤起的長頭髮和半張臉,大墨鏡讓人只看得見她嘴角的那絲完美弧度,巧笑倩兮,正得孩兒歡喜。不過,四人一間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屋子,用四個高櫃從中隔開裡外兩張床,卻更擠了。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然而,我現在覺得自家的“經”已變得好念些了,因為每天回到家我皆會情不自禁地首先抱起小寶貝,喊一聲他的小名“今龍”,單位的事情便不由地一笑置之啦!就這樣,每天上班雖然還苦,但下班已樂,所以這份解慰讓我不知不覺地將孩兒養過了新年!
當然,他們這圈領導“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的把戲,不但仍用於拍上,而且還用在壓下——
又是在上班的時候,我正在辦公室旁的水池前洗手,稽查員小馬突然邊喊著“小林”邊走了過來,說:
“你好,剛才一對母子的錢被偷了,檢票員梁大姐與關小姐免費送她倆乘了車,這件好事,值得講講!”
“嗯,是一條新聞,我去看看。”
很高興,春運才發表過一些作品,又有素材。於是,我立即掏出餐巾紙擦著手,趕到檢票口。梁大姐與關小姐正站在兩邊交談著,因為她倆個頭相近,歡顏互親,像姊妹一般。我左右瞧瞧她倆,歡笑一聲,問道:
“聽說你倆剛才幫人乘車啦!可能介紹一下?”
“噢,是梁大姐的好心!”關小姐當即手指梁大姐,轉臉向我。她芳菲嫵媚,軟語溫言,煥發著助人為樂的精神,繼續說:
“剛才她看見一位母親拉著一個小男孩坐在候車室,愁眉苦臉了很長時間無人問津,覺得不對,便上前請問。原來她在公交車上錢被偷了,無法回家,連早飯還沒吃呢。於是,她就給她娘倆買了油條,並送她娘倆乘了車……”
“不!早飯是你買的。”梁大姐眉兒一擠,打斷了她的話。
“咦,錢是你給的呀!當時,我不瞭解情況,你讓我買飯,我就去了。回來後,看你把飯遞過去,我才知道。後來,我就陪你一起與司機商量,免費送她娘倆乘了車。”
“這事也有你的功勞啊!”
梁大姐呵呵一笑。關小姐也只好抿抿嘴。很明顯,這是一件助人為樂的新聞,應該在總公司的內部刊物《客運之報》上宣傳一下。於是,我向她倆點頭,說:“人家娘倆會感謝你們的!”便返回了辦公室,拿出紙與筆,開始寫作。
很快的,我就完成了稿子,但也要下班了。於是,我想中午再帶回家加工一下,下午上班時再交到總公司。——我便急忙騎上腳踏車,迅速地趕回家,隨便朝孩兒今龍一笑,而他也眼眨起樂趣;同時,我又簡單對他表姐招呼一聲:
“蕊蕊,我有一篇新聞稿子還要寫,所以早點將午飯做好,就不配你們玩了。請你自己把小弟弟帶好!”
“嘿嘿,好的!姑父又有新作,我即使多累,也高興!”
蕊蕊邊說邊笑著,就將今龍帶到了門前。於是,我獨自忙起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