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已經繼續了我曾在單位的淒涼遭遇,所以每天上午和下午來到單位,我都只是與他一起呆在辦公室裡,不願輕易外出。因為,我也是一位喜歡多事的人,而他的遭遇更已說明了“多事就有事”在我們單位是不可避免的煩惱。雖然我已被轉到建立辦,但上班的時候,從站外進入站內的舊環境就清楚了單位所謂的文明形象還是老樣子——不值一提!其實,我倆也是無權開展什麼“建立”工作的,惟有的解脫便是隨便的交談一下。
就這樣,無所事事地在辦公椅之上坐了一個來月,我倆雖然避開了王洋友之類的麻煩,但可談的內容已經越來越少,他愁容滿面,我也逐漸的急了。——我倆勤苦地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兒,總難接受碌碌無為的現實。建立辦儘管是新建的,可這個閒門兒也少來同事,我倆依舊孤身在各自的辦公桌前,所以其中的感覺惟有淒涼更甚矣!
“我倆工作確實輕鬆,但說白了其實是學無所用!”小余每次說到這裡都搖頭,“何站長他也不會不知道的,我倆不但不感謝他,還氣他竟這樣排擠人!我沒畢業的時候就聽說過這類領導醜陋的嘴臉,但沒想到卻讓自己遭遇到了,唉,人生比書上講的還困難!”
“哦,彆氣了!都怨我倆運氣不好,被陷在這個可惡的環境裡;也許何站長他們領導哪天能夠知罪自醒;當然,社會也在前進,我倆的前途應該會轉好的!”我喝口茶,潤下嗓子。
“人生在世,過的是今天而不是明天!我倆每天上班都在無聊之中,即使明天再美,對我倆又有啥意義啊?所以,我真想盡快去請求何站長,別再糟蹋我倆了!”他急躁地吐口煙。
“是的,昨天已經過去,明天還沒到來,小余你講的對!我倆所過的今天淨是無聊,唉,我去請問一下何站長。”
我情不自禁地站起,走出了門。上午的停車場已有外地班車進入,相對早晨熱鬧了一些,但我還是冷遇在這個單位,所以我的心情仍是淒涼的!於是,我寂寞而迅速地越過班車和旅客,上了樓,走到何站長的辦公室前。往裡一瞅,籲!韓站長正坐在辦公桌前陪他抽菸、聊天,王洋友安靜地站在旁邊,顯得很聽話。
我不由地停下腳步,猶豫著進退……何站長看我一眼,沒說話;韓站長背對著門,還在有說有笑;王洋友雖然身在他倆之間,但臉兒仍偏向著何站長,所以他並未曉得我來,像韓站長一樣!——我開始感到屋裡的情況不適合自己上前,便轉過身,遺憾地返回了。前進幾步,看到主任辦公室的門兒正開著,單主任不在,幹事魏小姐正坐在辦公桌前忙著辦公,另一干事方偉風站在窗前、望著停車場,我突然想到了等一會兒。於是,我跨入屋裡。
魏小姐的辦公桌雖然是側對著門口的,但她已經注意到我,且扭頭一笑,說:
“你好!有事啊?”
“哦,不是的,我到何站長那的。”
“那怎麼不去了?”
她的秀髮披散在肩頭,像一股褐色的小瀑布,那雙微笑的大眼睛,閃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愉快光芒。招呼之間,小方也轉過頭,我與他點頭一笑,互相沒說話,但他好像要聽我的回答。他雖然衣著漂亮些,但長得不算漂亮,只是與魏小姐年紀相近,都比我小。所以,作為大哥哥,卻得等在他們面前,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一下,我才無奈地說:
“來的不巧,他那屋裡有人。”
“上午樓上沒來過什麼外人呀?屋裡是什麼人啊?”魏小姐皺一下眉。
“是韓站長和王洋友。”
“又是他倆,……哼,三天兩頭的!”小方猛地不高興了。
“那你就等一會吧!”魏小姐手指一下門旁的辦公椅,“別急!不久他們也會走的。”
看她在忙著工作,已經不適於多說了,我便從桌上拿過一份報紙,坐下了。小方又繼續望向窗外。
悶著心兒讀了一、二十分鐘的報紙,終於聽到走廊上韓站長和王洋友有說有笑著經過的聲音,我暗喜地偷看門外——韓站長在前昂著頭,王洋友在後彎著腰,兩個人大步越過了門口。
我立即丟下報紙,出了門,迅速走到何站長的辦公桌前,笑聲招呼:
“何站長,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