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地與鄰居們交談,情緒油然轉好,我已不在乎忍受逆境,而逐漸的生活在歡喜之中了。——衡量醫生曾經“保持心情快樂”的囑託,我便繼續選讀文學名著、寫作文章而自尋快樂,因此心情開始舒服。而且,我吃了兩個來月的藥兒,身體也日益舒服,已不再犯病了。
我很高興!
春末夏初的早晨,外面不冷不熱,可謂身心俱喜!我正在窗外讀著書,中學好友呂建和卻突然來了。自從外出工作,咱們就沒相見,現在重見他魁梧身姿上的濃眉大眼,我很驚喜!——立即迎上去,但是看著他手中的禮物,我不由地熊他一句:
“怎麼還帶東西啊!”
他沒吱聲,只顧將禮物放進屋裡。然而,瞧著他的臉色異常嚴肅,我急忙發問:
“建和,怎麼了?”
“怎麼……回來也不講一聲?”他反問起我:
“剛才在街上遇見大姨,聽說你在單位的遭遇很委屈。林弟兄,彆氣!其實你要是知道我的情況,那些也就不當一回事了!”
他已經拿出板凳,坐到我的身邊,接著說:
“老朋友,不就考取過大學嗎?可值當老是讀書呀?經常外出散散心多好啊!你休假了,其實我也不上班了。原因差不多。”
“怎麼……你也受欺了,呂建和?”
驚詫之中,我慌忙進屋,泡上茶葉,給他倒了一杯水。呂建和接過茶兒,因為燙手,又把它放到地上,吞吐幾下,才說:
“我的事兒不用講了,比你還氣人!兩個月前,單位新調來了一位廠長;多年前,他和我媽在一個單位工作,雖然是同事,但曾經吵過架。現在他當官了,上升到我們單位,竟開始報仇了——經常強令我多幹活!為此,我已請求他幾次關心職工,但都無結果。上次,我又找他,而他仍怒言相對。我也不能接受他的霸權態度了,與他爭執一下,因而被他仗權欺人,誣陷我不服從領導安排、沒認真工作,懲罰我休假在家、改過之後才能上班,同時只發基本工資。”
我已是被欺之人,又知道朋友也在受欺,油然心中氣憤大增!
呂建和抬起手兒擦擦臉、又伸伸腿,拿起茶杯,雖然說的是屈辱遭遇,但聲音還是和氣的:
“親朋好友都要過問廠長是非,但我媽勸阻了大家——任由這種惡夫悔過自省吧!當然,世上還是好人多的。自從他欺辱了我,同事們都開始冷眼鄙視他。這種情況,我想,你不用見也能想到的,就像我儘管沒得去你們汽車站,可我相信你們同事現在對那個所謂的站長也是嗤之以鼻的……”
呂建和話沒說完,不過,已經“嘿、嘿”一笑,而我忽有了一份安慰。
朝陽已經紅高在天上,相鄰房東門前的幾盆花兒也在亮麗著舒暢,我不由地勸說起呂建和:
“噢,惡人壞事不會長久的!呂建和,大姨作得對,你也不要再為那多費神!”
“是的,幾次與同學朋友聚會、碰杯,大家都看不起這種雖坐高位、其實小人之輩!尤其我們雖然年輕,但很多同學和朋友遇到他時,都是捻鼻而過,所以他的高齡醜相反而給我帶來一份快樂的解脫呢。因此,我已在感謝他竟是低身在我腳前的小丑了,哈哈!”
呂建和的自豪態度,使我也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音;而他的眼神也迅速向我傳來了信心!於是,我點個頭,他繼續的已不是閒話了:
“確實的,惡人壞事不會長久!前幾天,我的同事跟我講,廠長已經自覺難醜下去了,因而他和書記作過交談,準備下個禮拜讓我上班了。”
“他總算知醜了,祝你好!呂建和,畢竟是縣城,圈子小,那種人施惡的時間也難長。”我拍拍手中的書兒。
呂建和冷笑著摸摸我的書,又朝南(他單位的方向)不屑一顧地歪歪頭!我理解他的意思:那個廠長雖然沒高昂在眼前,但呂建和已經看不起他。
這時,母親拎著菜兒回來了。呂建和立即站起,親熱地打招呼。
“你倆都是笑臉,談得蠻投機的!呂建和,以後常來玩玩。”母親高興地說。
“大姨,好的!我與林弟兄一直交情未斷。這次能見到他,我非常快樂!回去之後,我再跟別的同學講一下!”
呂建和講到別的同學,而我已經知道了他的遭遇,禁不住多問一句:
“那,別的同學可有像我們這樣也被領導欺辱的?”
“縣城裡沒有,他們發展得都很好。”呂建和想一想,回答道,“外地的我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