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被分配到省城,姐姐又長兩歲多而年近四十了,但她仍顯得年輕,扶著我的手,說:
“弟弟,現在你也知道了自己的病,不算什麼!以後一定要注重自我調節情緒了,別再抑鬱,將來努力適應單位的情況。”
“姐姐講得對!哥哥,你就要多注意了,儘快讓身體健康。”弟弟心疼地插話。
看著弟兄姊妹關愛的目光,為了免去他們的掛慮,我趕緊回答:
“好的,姐姐,我對自己的治療已經放心了。弟弟,我這在老家,能和你們在一起,自然又快樂些,所以,病的事沒啥的,你們也別擔心了!”
我的話兒雖然不多,卻彷彿解開了自己的省城經歷對親人們的心情糾纏,哥哥立即舒展了眉頭,說:
“好哇!好哇!就該這樣。”
“哥哥,”妹妹一樣的露出了笑容,“你就這樣吧,以後也能常到我家玩玩,多好啊!”
“嗯,好的,我就那樣。”
我點個頭。接著,大家一起動手,很快就忙好了晚餐。於是,我們又邊吃邊喝,喜吟吟地交談了很長時間,直到母親提醒:
“吃過飯了,天也晚了,你們早點回去吧!”
“對,澤祥也該早點休息了,媽,以後你倆常到我們那邊走走!”
姐姐當即親抱著媽媽,口吐欣喜。哥哥、弟弟和妹妹他們也歡笑地朝我揮著手兒,異口同聲地邀請:
“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好吧,過幾天就去!”
母親滿意地幫我回答。我也微笑著預設了。
——離開了單位,唉!又分別了親人,我才在遭難之後第一次愉快地進入了夢鄉……
早晨醒來的時候,雖然遲了,卻發現屋內有些暗,向外一看,才知道夜裡下雨了。母親已經外出,我就獨自吃完她已準備好的早餐。太陽還朦朧在天上,我想取些暖,便拿起書兒,坐到門坎上。過了一會兒,我抬起頭,想望望日光,忽見堂弟一手拎著雞蛋和水果,一手扶著叔叔,轉入小街,淌著泥水走了過來……
我趕緊迎上去!叔叔的眼神有些麻木,但還是認識我的。所以,我才剛左手架住他的胳膊,他已握起我的右手,說:
“澤祥啊,聽說你有病了,不過,看你還好的,注意治療,就沒什麼了!”
“叔叔,是的!我沒什麼,您多注意身體!”
我激動地晃晃他的手兒,步伐輕輕地架著他進入屋裡、坐到床上。接著,我去拿茶瓶。堂弟伸手一攔,說:
“澤祥哥,我來倒吧!你跟爸爸講講話。”
“好的!好的!”
我沒再多說,便挨近叔叔的身邊,但已不由地心愧——他五十多歲,頭髮花白,臉色浮腫,正在病中,而自己沒去看他,卻煩他來看我了!
“聽說你的病是在單位氣的。澤祥,千萬別再氣了!生別人的氣,是害自己。你看我日子窮、心情差,患了腦病,手術又不成功,現在多難過。”
叔叔溫和地先勸我了。想一想,事情確是的,叔叔的病害了自己,也麻煩了家人——不能自理生活,全靠家人照顧!我急忙點頭,回答他的關心:
“是的,我以後即使回單位上班也不再生那類人的氣了。叔叔,您的身體還是好的!”
“對,我的病情在減輕,而你就不該生氣了!”叔叔溫暖的大手拍著我的肩兒,“那是拿他們的罪惡懲罰自己。”
“澤祥哥,我爸說的對,你的病沒什麼!不就是病嘛,以後別生氣,很快就能治好的。”堂弟坐近我,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