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秦霜降轉頭看向站在身側人,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又疏離。
蕭容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他也明白,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
他看著她,眼神疼惜又無奈。
秦霜降坐在涼亭的椅子上,回眸看向身後的人,玩味的笑道:“當然了,如果你能像燕胥安一樣隻手遮天,我未必不可以考慮棄暗投明,繼續做秦知蘊的替身。”
說著,在蕭容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她回過頭,看向逐漸靠岸的燕芸香她們的船隻,語氣微頓,長舒了口氣,才接著道:“可惜了,蕭大人為人正直,爭權奪利之事,自是不削於顧的。”
聽著她及其諷刺的語氣,蕭容策皺了皺眉,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沉默良久,他才恍若痛心疾首般,道:“霜降,你……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秦霜降無動於衷,只淡淡的勾起嘴角,修長的手指絞著身前的一縷長髮,反駁道:“不,我從來都是這樣的,是你沒看清而已。”
蕭容策啞口無言,隨即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什麼言語,直到竹苓和秋蓮跟著燕芸香上岸,竹苓站在涼亭外,抬起手中的劍鞘,敲了敲一旁的柱子。
兩人聞聲回頭,竹苓面色冷淡,視線直直的落在秦霜降身上,直接忽視一旁的蕭容策,道:“夫人,天色不早了,該回了。”
秦霜降沒說什麼,猶豫片刻,淡然起身,同蕭容策擦身而過的瞬息,蕭容策還想挽留,秦霜降卻又頓住了腳。
蕭容策微微一怔,秦霜降轉頭看向他,“蕭大人,以後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事,咱們還是別私下見面了,萬一我家大人誤會,殃及無辜,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說罷,她不管蕭容策越發失落的眼神,轉頭同竹苓一道離開。
秦霜降剛走出涼亭,身為殺手的敏銳,讓她瞬間覺察到四周的異常,她腳步一頓,抬眼看向站在不遠處,蹲在池邊努力伸手夠池子裡還未張開的蓮花的燕芸香。
她眸光微寒,輕聲道:“有人。”
一旁的竹苓微怔,還沒反應過來秦霜降話裡的意思,下一瞬,平靜的湖面上,猛然竄出來十幾個黑衣人,伴隨著出水時候的“嘩啦”聲,以及遊湖的富家公子小姐們的尖叫。
所幸一旁的侍衛眼疾手快,一把將挨在湖邊的燕芸香撈了回去,成功避開黑衣人落下的刀刃,厚重的刀落在地上,將燕芸香遺落在岸邊的蓮花劈了個粉碎。
眼看著更多黑衣人從水裡冒出來,他們的目標很明顯,那就是燕芸香。
秦霜降瞥了一眼身側的竹苓,平靜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不去幫忙?”
竹苓剛動了動的腳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秦霜降,眼神戒備又疑惑,她還在猶豫,那邊已經打的不可開交,所有侍衛都忙不迭的護住燕芸香。
見竹苓仍舊站在她身邊,一副想去幫忙,但又彷彿有些顧慮的摸樣,秦霜降不禁好笑:“苓大人在擔心什麼?我就站在這兒,又跑不了。”
竹苓看著她,也不再偽裝之前的警惕和不耐煩,可現在的情況就是黑衣人的數量太多,侍衛根本就不是對手。
無奈,竹苓只得拔出佩劍迎戰,護住瘦弱的燕芸香,秦霜降站在一旁,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直到所有人都吃力的迎擊黑衣人。
秦霜降滿意的勾了勾唇,突然邁動步子,朝著人群中衝刺過去,竹苓只覺一道白影閃過,再回頭時,秦霜降已經拉著拽著燕芸香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衝出了重重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