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眼神複雜又深邃,隱約帶著一絲殺氣,明明沒有生氣,但就是讓人莫名生畏,叫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秦霜降靠在他的臂彎中,劫後餘生般衝他一笑,臉上滿是慶幸,甜甜的喚了一聲:“大人。”
聞聲,燕胥安才回過神,鬆開環住她的手,似是猶豫了許久,才問道:“可有受傷?”
這問話的語氣,並不像是在關心她,而是簡單的走個流程,秦霜降卻不在意,只看著他搖了搖頭,眼神欣喜又帶著笑意。
燕胥安不再問,隻眼神複雜的看她一眼,別開眸子的瞬息,眸中不可自查的閃過一絲懊悔,雖是稍縱即逝,但也被秦霜降盡收眼底。
她沒說什麼,只嘴角微揚,神色間帶著淡淡的笑意,剛才那一刀,她並不是躲不過的,但是她知道他在,所以她不躲。
她故意激怒楚晉書,又故意藉機將短劍還給他,用命賭誰先著急,賭他會不會現身。
丞相府的侍衛將滿嘴鮮血的楚晉書押上來,江海拱手道:“大人,這如何處理?”
燕胥安瞄了被迫跪在地上的楚晉書一眼,神情愈發冷漠,稍作思慮,他道:“現帶回去關進地牢,等他爹來要人。”
“是。”
江海領了命,轉頭帶著侍衛將綿連憤懣恨不得撲上去把秦霜降生吞活剝的楚晉書押走了。
目送江海離開,秦霜降才回過頭,看向身旁的燕胥安,滿臉單純和驚喜的明知故問道:“大人怎麼在這兒?”
燕胥安若有所思的垂眸,對上她彷彿裝了兩汪清水的眸子,思量片刻,喉結滾動,輕聲開口:“沒什麼,剛好在這附近辦事。”
聽著他的話,秦霜降笑而不語,彷彿明白一切的眼神只看破不說破。
他知道,她是出來和秦天佑的人接頭的,她也知道,他從她離開映水堂,在街道上挑選花燈的時候,就跟著她了。
兩人相顧無言,燕胥安依舊什麼都沒問,只將她帶離了偏僻的地方,讓人將她送回映水堂。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目送她的背影逐漸被人群淹沒,他才訕訕的收回了目光。
安排好人將楚晉書押回丞相府,江海折返回燕胥安身邊,拱手道:“大人,東街十里安窯發現了疑似秦天佑的人,咱們的人,可要動手?”
燕胥安皺了皺眉,煙波流轉之間,只搖了搖頭,道:“不用,小心盯著就是了,再等等。”
聞言,江海有些意外和疑惑,他們蹲了好些時候,好不容易才等到人放下戒備現身,現在有機會,卻還要等?
雖然心中不解,但主子有令,他也只能領命照做,見了禮轉頭離開,燕胥安也轉身回去了原先的茶樓。
房內,玉寒生倚靠在欄杆上,一手捏著茶杯,視線落在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燕胥安拂袖坐到桌前,自顧自的端起桌山的茶杯倒了口茶水,便聽玉寒生戲謔的口吻道:“你那小嬌娘,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