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訊息,是三天之後,天氣難得的晴朗,還未到正午,略帶暖意的陽光便灑落在院子裡,秦霜降正坐在院子裡給燕胥安新送來的月季剪枝。
其實她心裡也有些拿不準,到底真的是自己猜準了,還是燕胥安派遣在她身邊的人聽到了她和秦天佑的話,從而將計就計。
思索間,外頭的小廝自遠門外進來,手裡端著用一隻精緻的錦盒,走到秦霜降面前,微微頷首:“見過姑娘。”
似是注意到小廝對她的稱呼,秦霜降瞥他一眼,才發現他的穿著來講,並不是丞相府的下人,但他既然進得來,那應該就是被允許的。
秦霜降也並未過多在意,只淡漠的視線掃過他手中的錦盒,輕聲發問:“這是什麼?”
小廝上前一步,將東西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開啟錦盒的蓋子,裡頭整整齊齊的疊著幾塊精美的點心,小廝彎著腰,笑盈盈的解釋道:“聽聞姑娘近日大病初癒,我家王妃特意差奴才送些新鮮的杏仁糕來給姑娘嚐嚐,還熱乎著呢,姑娘嚐嚐吧。”
聽著小廝的話,秦霜降並未動手,熱騰騰的杏仁糕還散發清甜的香氣,她垂了垂眸,眸光微轉之間同一旁的白蔻相視一眼,白蔻也是一臉迷茫,顯然也並不知道這人是哪裡來的。
稍加思索,秦霜降收回目光,看向那笑盈盈的眼睛都彎成一條細縫,都擋不住滿臉和藹的小廝,隨即略帶著一絲打探的語氣道:“冒昧問一句,您家王妃是……?”
小廝微微頷首應答:“康王殿下嫡妻,康王妃。”
秦知蘊啊……
秦霜降看著桌上的杏仁糕,若有所思,他們也就接風宴上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倒是還沒熟絡到相互送東西的地步吧。
秦霜降還在猶豫,站在一旁的白蔻也瞥了一眼盒子裡的杏仁兒糕,默了默,道:“這位大人,真是抱歉,我家小姐吃不得這杏仁兒糕,一吃杏仁兒做的東西就渾身起紅疹子,怕是要辜負康王妃的美意了。”
聞言,那小廝先是微怔,隨即一臉驚訝和歉意,反應過來之後連連致歉:“誒呦,真是不好意思啊姑娘,您別多心,我家王妃也是一片好意,就是迷糊了些。”
秦霜降微微一笑,表示並不介意,便讓他將杏仁兒糕拿走了,看他出了院子,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白蔻不滿的嘟囔著:“真是怪事,哪兒有人送吃的東西不事先打聽對方忌口的?”
秦霜降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擺弄著面前花盆裡的月季,假裝不在意,但心裡也明白,若是換做尋常人家,這倒不是什麼怪事,可對方是秦知蘊。
如她這般出身和身份來講,給一某個人送東西肯定是有打算的,按照剛才小廝的態度來講,不會是故意來挖苦她的,巴結倒也談不上,論身份論地位,秦霜降是不及她半分的。
那就剩下唯一一種情況:試探。
可秦知蘊在試探什麼呢?她們不過一面之緣,都不算認識,甚至都沒說過話,她身上到底有什麼能讓秦知蘊這麼感興趣的?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丫鬟見禮的聲響,秦霜降回頭,看過去,就見竹苓已經走進了遠門。
“小姐。”她拱手見禮,直言來意:“大人請您去書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