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重點。”
聽著兵部侍郎的長篇大論，南宮淮是真心覺得煩，揮了揮袖子，力喝。
憋了一肚子話的兵部侍郎就…就窘了，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擦了把莫須有的冷汗，生怕惹到眼前的年輕帝王，和前幾天對待林家的下場一樣對待自己，當下連連說是，隨即挑重點說了起來。
雖然還是說了一大堆，但南宮淮很快抓住了其中的重點。
“你是說那坊間傳聞的女飛賊和惡虎山上的土匪有關係？”
“正是，曾有人親眼看到那女賊上過惡虎山，還呆了幾天才下山。”
“嗯。”
咚咚咚！
修長如竹的手指有一擊沒一擊的敲在桌面上，神色諱莫，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眼底有亮光稍縱即逝。
“愛卿的意思是讓朝廷出兵鎮壓？”
“正是，微臣正有此意。惡虎山一帶的土匪簡直太不像話，藉著易守難攻的優越地勢，多次擾亂周邊百姓，甚至殺害朝廷命官，這完全就是不將皇上您看在眼中啊，臣建議強力鎮壓。”兵部侍郎憤憤的說。
“皇上，臣願意請纓前去，定蕩平惡虎山上的賊寇，生擒那女飛賊。”一旁身著鎧甲的人抱拳，語氣認真。
“哦？看來愛卿也和張大人看法一致啊，都認為讓朝廷出兵鎮壓才能平亂！”
不知是不是錯覺，京衛將軍總感覺帝王剛才看他的那一眼充滿了涼意，接下來到嘴邊的肯定的話弱弱的嚥了下去。
“武力不能解決任何事情，這一點還是希望兩位大人能夠陰白。惡虎山人雖為土匪，可也是朕子民的一部分，雙方一旦交戰，必有傷亡，這是朕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切忌。”
難得的，南宮淮說了這麼多，說罷，狹長的眸子掃過臉色不斷變幻的兩人，“不知朕這番話，兩位大人可懂？”
“懂，懂，微臣陰白。”
“皇上聖陰，是臣蠻撞了。”
“嗯，既然知道該怎麼做，那就退下吧。”
紫宸殿中恢復了往常的寧靜，可又總有什麼在湧動。
翻看著幾日來的畫作，南宮淮嘴角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腦海中閃過了他們最初見面的場景……
他在牆內，她在牆頭。
陽光正暖，紅芍花開，女子笑靨傾城，一眼落心間。
“喲，挺帥的。”
“這是你家？”
那會，他就下意識的否認。
那是他剛即位不久，到涼州尋訪，小福子為他安排的身份，那家人的遠方親戚。
“看你長的不賴，挺正直的，實話跟你說，這家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不是你家就趕快走，姑奶奶我今天就是專程來收拾他們家的，看姑奶奶偷不死他的。”
“……”
彷彿讓人知道她在偷東西是件沒什麼的事情。
翹腿坐在牆頭，隨手撿了身邊的一根枝丫，叼在了嘴裡，大咧咧的給他說了一堆那家人平時如何搜刮民財的事情。
那還是他第一次見能將偷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人，當下便笑了出聲。
“嘿，你別笑，我是認真的，像這種人的錢不偷白不偷，誰讓碰上姑奶奶我呢！”
“是，姑娘說的有道理，所以在下想幫姑娘把風如何？”
當時不知怎的，這種話就脫口說了出去。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的‘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