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黑夜的山林,看著就像是猙獰的怪獸,樹枝被風吹動,波浪一樣來回搖曳,厚重的黑色,使人感到壓抑。
靠山屯,這個自己穿越過來,生活了幾個月的家,她一點不想回去。
車行駛進村口,發現村裡面沒幾戶人家是亮著燈的。
一年多的時間,這邊還沒申請上電燈,依然點著煤油燈,或者蠟燭。
村裡人節約慣了,晚上沒啥事就吹燈睡覺,年輕人忙著製造下一代,老人,則是躺在炕上聊天。
趙耀祖和媳婦周桂芳在炕上躺著,屋裡黑黝黝的,沒有一點光亮。
同鋪炕上還睡著趙玉瑩和孩子,屋裡面的味道很難聞,屎尿味很重。
“唉,把兒子坑了。”
趙耀祖重重嘆了一口氣,雙手枕在腦後,望著漆黑的房頂發呆,總覺得以後家裡的日子,沒啥盼頭。
“是呀!這些年老大給家裡做的貢獻不少了,如果不是玉瑩惹的事,誰不羨慕咱家?”
周桂芳擦了把眼淚,這眼睛都快哭瞎了。
誰像她這麼可憐,一把年紀了,還得伺候癱瘓閨女,不止是她自己,還帶回來一個拖油瓶。
“我明天去周正的單位告他去,拋棄妻女,離婚手續還沒辦呢!孩子他不能不給錢。”
趙耀祖憋不下這口氣,老大因為閨女都不能當兵了,老二差點不能去大學,他憑什麼躲清閒。
“不行,咱們把閨女和孩子用車拉去他單位,我就不信領導不管。”
周桂芳也來脾氣了,這年代,如果有人告,領導不會不管的。
“這倒是個路子,等老大回來,我在村裡借一個板車,把閨女和孩子拉去周正單位,對了,還有他大哥單位,看他家還要臉不?”
趙耀祖磨磨牙,黑夜裡磨牙的聲音,很像野獸要吃人的聲音。
“對,玉瑩不是被他家趕出來,也不會得產後風,我恨死周家了。”
周桂芳自己就姓周,說完愣了一下。
被氣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