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的臉蛋忽然一僵,清澈的眼瞳裡滲出潮溼,一點一滴蔓延到了臉頰上。
機械般的側頭看向他,淚水靜靜的劃過唇瓣,蠕動的發出細微的聲音,“你……你說什麼?”
顧承寒黯淡而漆黑的眼眸裡掀起了一抹欣喜,又湊在她的耳畔低喃了一句,“我愛你,不管是小糖豆,或是顧念。”
淚如雨下的同時她激動的主動摟住他的脖子,緊緊的抱住他,哽咽道:“我……聽到了……我終於聽到你的聲音了。”
哪怕聲音很小,像是隔著千山萬水,可是這是她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聲音,第一個聽到的是他在說“我愛你!”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雖然偏冷了幾許,可是在字裡行間她聽到了他的深情和眷戀,是這個世界上動人的旋律。
顧雲璟一怔,不可置信的側頭看向醫生,“這……這怎麼回事?”
醫生也感覺到非常的意外,立刻讓顧承寒讓開,給顧念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
顧念的右邊耳朵聽力依然沒有恢復,但是左耳的聽力恢復到了百分之50以上,雖然不能和正常人比,但至少已經能夠聽到聲音了,再配上助聽器的話,她左耳的聽力應該能達到正常的程度。
比起手術的失敗,這樣的結果於顧念而言,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了。
顧承寒原本還有些氣餒和失落,但是見到她那麼高興,眼睛笑眯成一條線了,心裡的隱瞞也就被一掃而空了。
從有記憶以後她就聽不到聲音,現在突然能聽到聲音,其實還是有些不習慣,比如顧承寒和顧雲璟和她說話,她下意識的還是喜歡用眼睛去看他們的唇語,而不是用左耳去聽。
顧承寒讓她多習慣用左耳聽,不要依賴唇語,否則就失去了手術的意義。
顧念點頭,習慣很難改,還是慢慢的去適應吧。
對於顧念左耳恢復聽力的事情,顧雲璟也不是很習慣,比如她總喜歡站在顧念身後和顧承寒碎碎念,要是靠近顧念的左邊,她就能聽到,想說壞話都說不了。
恢復一半的聽力,顧念固然高興,可是眼底總有一抹揮不去的陰影,像是有什麼心事。
連蘇清這種粗心的人都察覺到了,還偷偷的問顧雲璟小糖豆怎麼了。
問顧念,她又不說。
顧承寒倒是沒有問,過了兩天,晚上在顧念下課回來後,他說:“請兩天假吧。”
“幹嘛?”顧念低頭換鞋,顧承寒站在她的左邊,現在不用看他的唇,也能聽到他說什麼。
“陪我去一個地方!”他淡淡的開口,不等她問又說:“很久沒去京城看夏姨,你陪我去看看她。機票我已經訂好了。”
身子僵住,緩慢的直起腰,抬頭看向他的眼眸裡閃過複雜和隱晦,“去幾天?”
“最多四天,明天下課就出發,晚上的飛機。”
顧念沒有猶豫太久,點頭。
因為只是去幾天,顧念沒帶什麼東西,就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其他東西席夏那邊都有,不用他們準備。
她穿著白色的T,小腳褲,黑色的運動鞋,揹著黑色的雙肩包,扎著馬尾,年輕又活力。
顧承寒就更簡單白色的T,米色的褲子,手裡拿著身份證件和登機牌上飛機。
顧念問他怎麼不帶衣服。
他的回答簡單粗暴:“買。”
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