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靳久臉色微變,低頭仔細看向筆帽裡,明明暗暗的光線裡隱約有字型浮現,只是看得不清楚。
“去找橡皮泥來!”
一旁的秘書點頭:“是鬱總,我這就去。”
副總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站在會議桌旁邊,眸光探究的看著神色緊張的鬱靳久,不明白一支鋼筆有什麼好緊張的。
或者是這鋼筆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否則他不應該這麼緊張才是。
秘書很快回來,拿著買到的橡皮泥遞給鬱靳久。
鬱靳久放下筆帽,抓起盒子拆開包裝,隨手拿了一塊紅色的橡皮泥,捏成了長方形放進了筆帽裡,用力的按了幾下。
這樣弄了兩次,將筆帽裡的字拓印出來的橡皮泥放在了桌子上,按照順序排列,鬱靳久呆了。
第一塊橡皮泥上的字是:吾愛靳久。
第二塊橡皮泥上的字是:矢志不渝。
已是呆滯的深墨色眼眸瞬也不瞬的看著面前的兩塊橡皮泥,突然之間笑出了聲,笑聲在偌大而空曠的辦公室裡不斷的迴盪,卻聽不出一點的開心與喜悅。
秘書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副總則是詫異和好奇,懷疑他該不是失心瘋了吧。
鬱靳久笑著笑著,墨眸裡有著潮溼湧出,他拿著橡皮泥給秘書看,沙啞的聲音哽咽道:“你看到了嗎?她是愛我的……她說她愛我……”
“……鬱總!”秘書看到他這樣,欲言又止。
其實誰都看得出來太太有多愛鬱總,每次太太看他的眸光都是那麼的溫柔,含滿期待,看別人時沉靜的沒有一絲情緒,只是鬱總從來都沒有發現而已!
鬱靳久緊緊握住橡皮泥,握的橡皮泥上的字都變形了,模糊了。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會議桌上,嚐盡潮溼苦澀的唇瓣輕扯,聲音幽然,“七年,直到此刻我才確信……她是愛我的。”
那個乾淨美好的莫輕輕,那個卑微懦弱的寧輓歌……
那個在他面前逆來順受卻總讓他暴跳如雷的寧輓歌……
那個說愛他,卻又狠心離開他的女人……
為什麼不早一點,早一點告訴他,為什麼非要在離開以後才讓他確信她是愛自己的!
為什麼在經歷了這麼多誤會陰謀陷阱之後,他們才肯確信彼此的心,是屬於對方的。
活了這麼多年的鬱靳久在這個下午,破天荒的當著下屬的面淚如泉湧,心裡的激動,悔恨,懊惱等等情緒,真的是百感交集。
副總被秘書眼神示意出去了,秘書也出去了,守在會議室的門口,像是在捍衛著裡面那個高高在上此刻卻跌入塵埃的男人最後的那一份尊嚴。
如果愛想要語言,那啞巴該如何相愛?
可是如果不把心裡的愛意告訴你愛的人,對方又怎麼會知道你的心意?
畢竟人是一種既強大而又無比脆弱的動物啊!
……
後來有心人注意到,鬱靳久會隨身攜帶一支鋼筆,但卻從不見他使用,倒是常常能看到他溫柔擦拭筆身,動作溫柔,墨眸裡的思念濃郁的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