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珉進了屋,就聞到了一股酒菜香味兒。進了東屋,就見炕上擺了一張桌子,滿是酒菜。
一個人坐在桌邊,正在喝酒。
此人一身白衣,相貌俊朗,神情自若。
正是宋寬。
“懷遠來了,何不上來喝上幾杯?”
宋寬若無其事,臉上帶著笑容。就像見到了久別的朋友一樣。
“好啊,正好有些餓了,謝謝宋兄,我就不客氣了。”
賈珉脫了鞋,上炕在桌邊盤腿坐下,拿起了筷子。
“這裡的幾壺酒,有一壺是毒酒,懷遠可以自己選一壺喝。”
“好啊。”
賈珉也不細看,順手就拿起一壺,倒上一杯,喝了下去。
“懷遠就不怕這壺是毒酒?”
宋寬看著賈珉,似乎略微有些意外。
“哪裡有什麼毒酒?宋兄不是這種人,不屑於做那種下三爛的事情的。”
“知我者,懷遠也。”
“宋兄明知我會找你報仇,為何不遠走高飛?”
宋寬眼神兒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
“天下之大,又能去哪裡?若是早上幾年,或許我也會象懷遠一樣,找個北海那樣的地方安身立命。”
“我這一輩子,從生下來起,就在帝都為質,等同囚犯。上半輩子做囚犯,我不想下半輩子再做逃犯了。”
三藩的家眷,除了三個郡王本身可以到西南封地履職外,家眷向來都是留在帝都。
這是從大德王朝建立的時候起,就留下的不成文的規矩。
表面上是為了顯示皇上的恩德,實際上就是留在帝都的人質。
“我理解宋兄的心情,不過,怕是不僅僅於此吧?宋兄是否還有牽掛之事?”
賈珉指的自然是周雪妝的事情。
這些日子,衛若水已經把宋寬和周雪妝的關係調查清楚了。
對於宋寬和周雪妝的關係,賈珉也很同情。甚至為他們感到傷感。
這是一個有些悽美的愛情故事。
若不是因為周雪妝是殺害姐姐賈元春的直接兇手,賈珉就會放過周雪妝的。
“懷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這也正是我要求你之事。”
“宋兄若是為了周雪妝之事,就不要開口了。我姐姐十幾歲入宮,小心翼翼,安分守己,不爭名分,不爭權勢,一心伺候先皇。你們不該向我姐姐下手,她只是個局外人。”
“在宮裡,在朝廷,在天下,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那只是你的邏輯。”
“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忍不住還是想試試。你既然給我交了底,我也就是死心了。不過,還有另外兩件事情,希望懷遠成全。”
“宋兄請講,若是我能做到,絕不推辭。”
“第一,不要將雪妝姐姐交給長安,讓她跟我合葬在一起。墓地已經選好了,管家知道在哪裡。”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