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嚥了口唾沫,引頸就戮。
“也好,那我就親自帶你去見他——”
登時雪光亮起,揚起一陣血霧。
營地裡,皇后被那個磕破頭的侍女一聲聲泣血叫喊喚醒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了,聽聞身邊的侍衛被秦煒安帶走,她登時連外衣都忘了穿,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卻只看到從野林中浩浩蕩蕩出來的御林軍。
“去!還不去把五皇子給本宮叫來——”
她嘴唇泛白,幾乎無力支撐一般藉著侍女的攙扶站著,望眼欲穿地看著營帳口。
可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宸霄和任鳳華比肩毫髮無傷地回來,而後面帶詭異笑容停到了她跟前。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餘光還在不時地打量御林軍,似乎渴望從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皇后娘娘再找什麼呢?”秦宸霄譏誚一下,隨後招了招手,身後的阿六登時走了上來,面色沉寂地丟上來了一個被血浸染的包裹。
拿包裹落地的時候,裡面滾出來了一個死不瞑目的頭顱。
“啊!!”皇后在見到它的那一瞬登時失聲尖叫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上那個頭顱,只覺天旋地轉,“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竹馬已經死了,甚至想要伸手抱住那顆頭顱。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
皇后只能不住地劇烈抽泣,但是心痛來的太快,她一口氣沒上來,竟中了邪風,抽搐著說不出話來了。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娘娘!”邊上的宮女驚呆了,立馬伸手接住了她,見皇后口吐白沫,她連忙高聲呼救:“不好了,不好了,娘娘這是被邪氣侵擾了啊——”
秦煒安此前閉門不見,也只是想避避風頭,他沒想到皇后會提前發現他的計劃,更不能對生母的病危視而不見。
“母后——”
他急急地奔了出去,裝成一副剛才趕到的模樣,對邊上那個血肉模糊的頭顱,更是看也沒有多看一眼。
“母后,你不要嚇兒臣!!”
秦煒安立馬上前接下了皇后,將頭湊得極近,才能聽清她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畜,畜生······”她說。
秦煒安眸中神色漸暗:“母后,兒臣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
他原本以為皇后很可能是中風,於是一邊安慰她一邊還分出心思叫了太醫。
誰知下一刻,皇后不知從哪來了力氣,竟然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領,而後帶著滿腔恨意,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道:“你個畜牲!!”
說罷便突然暴起,秦煒安只覺胸口一涼,低頭一看,一把匕首已然當胸沒入,汩汩的血已經染紅了大片前襟。
“母后?”秦煒安微偏過頭,神情竟有些茫然。
“你知道······自己殺了誰嗎!?”皇后卻難以自控一般,將手中的匕首越按越深。
秦煒安沒了平日陰險狡詐的模樣,這一刻,他幾乎無法動彈,只能聽著皇后一字一句地剖開了他的心。
“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秦煒安登時目眥欲裂,他難以自控地看向地上那顆滾遠了的頭顱,突然想起了那侍衛離開時應付自己的那句“應該的”。
頭痛欲裂間,皇后突然緊咬著牙關,兇狠地一把將他推開。
“還不快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