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寒從頭到尾就沒打算給他們臺階下,他要的是趙昊深刻意識到,他們秦家不好惹。
院裡靜默片刻,趙昊咬咬牙,鐵青著臉問道:“難不成只有讓我顏面盡失,你才能善罷甘休?”
“先對我們秦家不客氣的是你,這個時候說什麼顏面盡失,太晚了吧?”
秦若寒似笑非笑,“要麼按照春雨說的做,要麼咱們從今日開始就一較高下。”
他口中所說的一較高下,恐怕也只有當事人幾個最清楚。
若是秦家盯上了統領府,恐怕統領府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這句話不是威脅,但在趙昊看來勝似威脅。
短暫的沉默過後,淮安眼裡閃過一抹冷光,繼而淡淡道:“趙統領,既然是你有錯在先,就趕緊照做吧,畢竟人家秦府裡的姑娘受委屈了。”
太子殿下都發話,趙昊就算心裡不情願,也只能磨磨蹭蹭脫了外裳,衣衫不整的一步步離開,哪怕凍得哆嗦也竭力忍住。
下人們互相對視,俱都不敢吭聲,但心裡著實覺著他狼狽的有點可笑。
等趙昊離開,李四喜才轉而看向淮安,“太子殿下,今日之事跟你無關,你特地到這兒來,是來幫誰的?”
“這本就是個誤會,我只是想讓你們息事寧人,既然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淮安扯了扯嘴角,說完轉身就走。
等他們都離開了,李四喜才鬆了口氣,招呼著夜影幾人帶著李春雨他們離開。
秦若寒上前扶著她的胳膊,來回打量她的全身,“你沒事吧?哪裡受傷了嗎?”
“沒有,不過是裝了一回落魄女子,勾著趙昊來到了統領府,還好春雨他們沒有受到傷害,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和天上的大嫂交代。”
李四喜苦笑一聲,繼而好奇道:“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我去找淮安檢視情況,發現他急匆匆出府就跟過來了,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秦若寒解釋兩句,扶著她上馬車。
李四喜剛坐進去,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李春雨出現在了馬車旁。
“我和你姑父還有話要說,快回去吧。”李四喜催促,以為她是不想自己坐馬車。
李春雨紅著眼搖了搖頭,小聲解釋:“我只是想和姑姑你說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亂跑出去給你們添麻煩了,以後我也不會再這麼不懂事了,娘過世的事你不告訴我,那也是為了我好,我不該耍脾氣的。”
她認真道歉,說著說著又哭了出來。
李四喜聽得心酸,忙把她摟進懷裡,“好了好了,不要哭,姑姑也沒有怨你的意思,只是你以後確實不能衝動了,沒及時把那件事告訴你也是我不對,都過去了,咱們好好的就成。”
“嗯!以後我會懂事的。”李春雨滿臉淚水,卻暗地裡下定了決心。
自從來到京城,她沒有像李永貴那樣幫忙,反而處處給姑姑添麻煩。
以後她不能再做家裡的絆腳石了。
李四喜聽得欣慰,摟著她又安撫了兩句,才讓李永貴帶她離開。
等馬車晃晃悠悠往回趕,秦若寒才坐上來,“這回咱們是徹底和趙昊撕破臉了,雖然明面上還是和和氣氣,背地裡到底是什麼關係,咱們大家心知肚明。”
“只要趙昊為淮安做事,咱們遲早就有撕破臉的時候,不過我更擔心的不是這個。”李四喜微微蹙眉,“看樣子趙昊很聽淮安的話,關於這個你不覺著奇怪嗎?”
就算趙昊為淮安做事,也不需要做到一言一行都要請示的份上,可他偏偏這麼做了,就說明他有什麼重要把柄在淮安手裡。
或者,淮安手裡有他的重要把柄。
秦若寒認真地點點頭,“我也有這個想法,不過這個在以後好好調查就行了,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當務之急是你和永貴。”
“我們?”李四喜愣了愣,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
秦若寒解釋道:“你要去負責使者宴,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出什麼變故,而永貴那裡恐怕快要瞞不住了,要是高崇光知道他女兒喜歡永貴,還不知道要怎麼上躥下跳的反對。”
“我已經打算好了,使者宴上對太后動手,然後吧家裡人都接過來,到時候永貴在京城做生意,不管怎樣不會讓高家小姐吃苦,就算高崇光看不上,他也不會執意拆散。”
李四喜早就已經想好了一切的應對辦法。
她總覺得還沒有做好準備,不能把家裡人接過來。
可現在她才發現,對付太后和淮安任重而道遠,想要徹底杜絕息生丸更需要很長時間,不能因為害怕就錯過了一家人團聚的機會。
秦若寒聽得完全贊同,“就這麼辦吧,不過使者宴那日我也要進宮。”
“好,這幾日咱們也要小心淮安,萬萬不能讓他再做什麼手腳了。”李四喜囑咐一句,知道這是個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