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去挨個青樓裡調查,靠著實力找出息生丸,那些人就不會逮著錢德山的家人做什麼。
思及此,李四喜深深看了錢德山一眼,這才低聲道:“算你還有自知之明,我其實不會對你的家人動手,只不過隨便說說罷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我知道。”錢德山突然開口。
李四喜微微一愣,轉過頭望著他,“你說什麼?”
錢德山突然笑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知道你不會動我的家人,因為皇上知道這種事情誅九族雖然能夠震懾眾人,但未免太過不近人情,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那你為何要說?”李四喜徹底迷惑了。
在她眼裡,錢德山根本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說出任何話都是帶著目的的。
“我之所以還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就是想要臨死前做一件好事,也讓自己走得安心些,否則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跟我算賬的時候,我生平沒有做過一件好事,實在是愧對死去的雙親。”錢德山苦笑一聲,眼神蒼涼。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怔愣良久都沒有回神。
她之前認為錢德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為了倒賣息生丸玩不擇手段,絕不會透露出任何有用線索。
可現在她卻覺著自己不能太篤定了,就像現在錢德山突然說出很重要的訊息,便是已經迷途知返,這對於她來說非常重要。
李四喜想到這裡,便對錢德山露出了一抹笑意,淡淡道:“你能說出這麼多。也算是不愧對於自己了,我會去調查清楚的,明日你上斷頭臺,我會交代他們對你格外照顧些,不讓你死的太過痛苦。”
“罷了。”
錢德山反而鎮定下來,重坐回稻草堆上,“既然說到此處,我也要告誡你一句,不要妄想調查太子。”
“為何?你就算是不承認,我也知道太子必定和息生丸有關。”李四喜聽得不解。
錢德山理了理衣襟,低聲道:“在你們之前,不少人調查太子和息生丸的事都沒命了,如今我下獄,不過是你們太受皇上重視,太子不敢直接動手,可即便如此秦大人也受傷了,你們調查其他線索就好,別動太子府。”
這番話對於李四喜來說,算是一道護身符,能讓她明白做什麼才可以活命。
“多謝你提醒,不過我早知道和太子對抗是什麼後果,我不後悔。”李四喜淡然笑開。
淮安深謀遠慮,心狠手辣,不是輕易能夠對付的。
但他們秦府和太子府已然對立,就不怕這些危險。
思及此,李四喜最後看了錢德山一眼,這才離開了牢房。
只是她剛到外面,就不由愣了愣。
外面站著的不僅有御前太監趙福,還有一身輕紗,神色焦急的淑妃。
這是什麼情況?
李四喜心中不解,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看她過來。愉妃先行贏了上去,“秦夫人,能借一步說話嗎?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與你商量。”
李四喜愣了愣,下意識看向旁邊的趙福。
“公公找我有何事?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趙福目光微閃,連忙擺擺手,“不不不,奴才只是過來看看這裡有什麼不對勁,既然愉妃娘娘找你有事,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他說完,不等兩人反應便轉身離開,比任何時候都要迅速。
李四喜知道他肯定沒說實話,或許是皇上找她有重要的事。
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愉妃緊緊抓住了手。
李四喜嚇了一跳,“娘娘的手怎麼這樣冷?若是在這裡凍著了,就趕快回宮吧,免得著了風寒。”
愉妃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能不能不要讓錢德山死?你去跟皇上說說情,讓他留錢德山一條命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