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喜聽得心裡複雜,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秦若寒拉住了手腕。
“你,都跟太子殿下說了什麼?”秦若寒冷冷看著眼前女子。
追雲愣了一下,這才老實回答:“奴婢聽了你們說的話,以為刑部要幫著小皇子將功補過,所以把這件事告訴了殿下,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了。”
聽完這話,秦若寒坐在桌邊盯著青瓷茶盞,良久都沒有說話。
在一陣沉默中,追雲徹底受不了了。
她擦擦眼淚跪在地上,“奴婢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求大人把奴婢發賣到黑窯子裡去,就算對奴婢的懲罰了。”
“不,從今天開始,你還像往常一樣在府裡伺候。”秦若寒淡淡說出這話。
李四喜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不能把她留在身邊,否則咱們做什麼都會有風聲洩露出去。”
她是喜歡追雲,卻也不是個容易無條件和底線心軟的人。
追雲已經是太子的人,就說明和他們是在對立的陣營中,哪怕沒有那麼誇張,以後也會對他們造成不利,因此不管怎樣,他們都不能讓追雲繼續留下來。
秦若寒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著急,“讓她留下來也是有條件的,追雲,從今日開始,你要忠心於我們,我們讓你帶給太子什麼訊息,你都要乖乖照做,這樣的話你既不會倒黴,也有太子那邊的五十兩銀子拿,如何?”
他話音剛落,李四喜瞬間就不著急了。
別人不明白,她心裡卻清楚秦若寒是怎麼想的。
將計就計。
太子淮安想知道什麼,他們就故意告訴什麼,但都是對他們沒有任何害處的訊息。
這樣一來,比起處置了追雲打草驚蛇,讓太子懷疑他們有古怪,按兵不動策反眼線,這才是最好的做法。
思及此,李四喜也跟著抬頭,定定看著眼前女子,“追雲,只要你肯答應,我們就不計前嫌把你留下來,你自己選吧。”
“奴婢……”
追雲緊緊咬著唇,低下頭猶豫片刻之後,立刻答應下來,“承蒙大人和夫人寬宏,奴婢願意按照你們說的做,留在府裡為你們所用。”
“那就好。”
李四喜勾了勾唇,滿意地對她擺擺手,“下去吧。”
等到追雲離開,飛魚和楊正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置。
李四喜親自上前,將飛魚從地上扶起來,“從前我倒是更喜歡追雲,可現在才知道人心不是眼緣這種東西能夠看透的,我給你賠不是,以後咱們好好的。”
“夫人可千萬別這麼說,奴婢不討喜,不如追雲嘴甜,夫人更喜歡她是理所當然的,只要你們沒有受到傷害,奴婢就心滿意足了。”飛魚很是真誠地笑了。
李四喜伸手拍拍她的肩,心中很是欣慰,“你能這麼說,我心裡也好受很多,你們都下去吧,從這個月開始,月例銀子我再給你們加一兩。”
聽到這個猝不及防的好訊息,楊正和飛魚都高興壞了,連忙磕頭道謝,這才喜滋滋離開了正堂。
等他們都走了,李四喜才悵然嘆氣,“我看人還沒你準呢,要知道以前我的眼光可毒了,現在是怎麼回事?”
“不是你看人不準,是這些常年勾心鬥角的人都偽裝得出神入化,不過你放心,既然現下已經查出來了,整個府裡也就安全了。”秦若寒勾唇,心裡總算是放心許多。
李四喜拿起一個包子吃了起來,“不過太子費盡心思監視咱們,是還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嗎?”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刑部尚書和小皇子走得近,我又是刑部的人,他肯定想設法打探刑部和小皇子會不會聯手做什麼,否則他要是不在乎這件事,也不會聽了這個訊息就給追雲五十兩銀子了。”
秦若寒分析得頭頭是道,將每個人的心思都看的很準。
聽完他的這番話,李四喜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這樣一來,咱們現在已經牽扯到太子和小皇子的對抗之中了,可小皇子貪財如命,並未被立為太子,太子有什麼好忌憚的?”
在她看來,太子和小皇子畢竟是兄弟,只要小皇子不做任何妄想把太子之位奪到手裡的事,太子就該按兵不動,不慌不忙討皇帝關心以穩固地位才是。
現在這個局面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