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喜並不相信這個大叔的話。
人家辛辛苦苦做點生意,跟他們開的店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再說她看劉老婆子也不像是這種人。
老闆嘆了口氣,“這鋪子是她的陪嫁,她家祖傳做臭豆腐的,只是她手藝太差砸了自家招牌,這幾年生意是越來越不好了,她本來賺不到銀子,你們開了螺螄粉店,她店裡更是不進人了,你說她氣不氣?”
“那,那也不能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李四喜下意識反駁,心裡卻是半信半疑的。
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她已經明白人不可貌相,有些人確實是看起來是老實,背地裡卻做了很多讓人不忍直視的事。
老闆擺擺手,“反正我跟她做對門生意兩三年了,知道她是什麼為人,你不相信就去查,除了她可沒人能幹出這種事。”
說完,他轉身就進了鋪子。
李四喜站在原地想了好一會兒。
這件事當然要查清楚,但當務之急是澄清他們螺螄粉的臭味從何而來。
她認真想了想,回到螺螄粉鋪子裡,把醃好的竹筍拿出來放在門口。
臭味蔓延,來往的人紛紛捂住鼻子。
有人忍不住,上前怒斥:“李四喜,你們真是想賺銀子想瘋了,用牛糞做湯底不說,被人發現了還光明正大拿出來擺在門口,真不怕我們這些被坑過的人過來砸店是不是?”
李四德聽得心裡生氣,立刻上前擋在李四喜面前,“你們誰敢動她是不是?”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幾個人站出來跟李四德理論,漸漸引得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圍觀。
李四喜環顧四周,發現人已經來了二三十個,這才輕咳兩聲,“各位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你說,今天你就算是說出花來,你家的螺螄粉也是臭的!”為首的人氣到臉紅脖子粗,一想到自己吃的螺螄粉是牛糞做的,就忍不住想吐。
李四喜拍拍身邊的醃菜缸子,“這裡面是竹筍,大家應該都吃過,但很少有人醃竹筍,竹筍用醋和其他配料醃出來就是這個味道,臭臭的,不信你們可以回家試試,我這裡面有很多新鮮竹筍,免費送你們去嘗試。”
她擺擺手,讓夥計們過來分發竹筍。
竹筍可以炒菜吃,也可以喝竹筍湯,一時間大家紛紛上前領竹筍,也漸漸不那麼激動了。
“還有,我們這幾天賣了好多螺螄粉,就算是用牛糞做的,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新鮮牛糞供我們使用?咱們縣城養牛的並不多,幹牛糞不臭,可熬不出這個味道。”
李四喜笑得更加坦蕩了,“我們做螺螄粉都是在你們面前,既然你們還是懷疑,那從今後連湯底我們都公開熬製,絕對做到衛生乾淨,不乾淨賠你們每人十兩銀子。”
聽到這話,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有些開始相信她的話了。
除了螺螄粉之外,李四喜也開了很多其他鋪子,從來沒坑過他們,也許螺螄粉也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總之多說你們也不相信,你們可以回家醃竹筍試試,看是不是你們聞到的那個臭味,我李四喜絕對不會坑害老百姓,因為我自己就是百姓,一直都在用心做吃食。”
李四喜說完,朝著大家鞠躬三次,以此來表達自己對他們造成的困擾。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聽起來確實像是冤枉的。”
“湯底要真是牛糞做的,不可能那麼香那麼幹淨,可能是咱們真的誤會了。”
“咱們回家試試醃竹筍,我上次要了不加竹筍的螺螄粉,確實沒有臭味。”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紛紛要回家嘗試醃竹筍的味道。
看到他們漸漸散開了,李四德鬆了口氣,“四喜,這件事必須得查清楚,我還從來沒這麼憋屈過,這些人也真是的,說是牛糞做的他們就相信,自己都不知道明辨是非嗎?”
“大家向來聽風就是雨,就算是我們聽到很多人都這樣說,恐怕也會懷疑不敢來吃的,今天先關門吧,螺螄粉停一天再做。”
李四喜說到這裡,頓了頓又問:“你們打聽清楚了沒有?是誰一開始傳牛糞這種事的?”
“是街頭幾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他們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胡說八道。”李四德沒好氣地撇撇嘴,“過會我就去找他們,讓他們當眾賠禮道歉!”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些小混混平白無故招惹他們鋪子做什麼。
“別這麼逼迫他們,他們也是拿了好處才這麼傳的,我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四喜摸摸口袋裡的幾兩銀子。
李四德聽得很是驚訝,“聽你這意思,是覺得有人指使他們故意這樣說?”
“等等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