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桐羨慕的問道:“先生懂得真多,不知道都讀過什麼書?”
蘇含墨聽啊桐稱呼他先生,聽著十分別扭。前世他稱呼自己“爺”或者“公子”的。
如今……他笑道:“叫我啊墨就行。”
“墨公子。”啊桐的稱呼讓蘇含墨眼底含笑,他道:“我會列個書單給你。”
他說著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又改口道:“有些書不太好買,這樣吧,等我的人找到我,我讓他給你們準備一套就是。”
那些書的確不好買,除了朝廷發行的課本,好書基本上都壟斷在學術大儒和貴族手中。老百姓有錢也沒地買去。
所以才有那麼多人寧願做雜役也要進入雲山書院。因為在裡面可以接受到更多的知識。
這天,他們說到很晚,靈汐也陪到很晚。
她想了解這個社會,在這個小縣城她猶如井底之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片天。
遊學少年的到來,讓她對這個時代的教育有了初步的認識。同時,她還知道了幾個大儒的名字。
原來這裡的最高學府除了國子監,還有四大書院。而最出名的不是雲山書院,而是萬柳書院。
萬柳書院之所以出名,是它的地理位置比較吸引人。它就在京城國子監的對面。
畢竟,國子監不太好進。進不去國子監的學子,只要是過了院試,掏錢就能進萬柳書院。
而且萬柳書院會不定時的聘請國子監的祭酒和助教過府教學。每年春秋兩季舉辦聯誼比賽。
比賽時會請國子監學子友情參加,也能請王孫貴族子弟參與評判。
姜靈昌就想進萬柳書院,只不過那書院的學費太貴,每年要兩千兩的束脩。不是他這種人能夠承受的。
躺在床上,靈雪嘟囔道:“這位公子看啊桐哥哥的眼光好奇怪。”
敏感的靈雪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他們剛認識的人,彷彿比自己家人還熟悉似的。
靈汐不以為然的笑道:“應該是文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這少年知書達理,問個路還給自己磕頭呢!對啊桐這個案首更加友好是正常的。
不過這遊學少年懂得就是多,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要不說做學文的人都講究互相交流呢?
蘇含墨跟啊桐睡在了那間磨坊。
現在磨坊裡收拾的很整齊,除了火炕外,還有一個簡易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
不過從那燈芯並沒有燃燒過的痕跡來看,這盞油燈就是個擺設。
看著這逼仄簡陋的臥室,蘇含墨忍不住問:“啊桐,你過得好嗎?”
啊桐以為他嫌棄自己家,連忙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家住的比較擠,不過姑奶奶說了,馬上就要蓋大房子的。”
他驕傲的說著家裡的變化,三個妹妹做頭花賺了錢,叔叔嬸嬸也要忙著開飯店。
只有他和小弟啥也不用做,只管上學就是。
蘇含墨微笑聽著,又問了他怎麼到了這裡的?以前在那裡生活?
這是他找不到啊桐那些時間裡最懊惱的事。
上一世,雖然啊桐對自己不離不棄,忠心耿耿。可是他並不知道他的過往。
那時候雙腿的殘廢讓他生無可戀,對身邊人也從不關心。
總覺得自己是他們的主人,效忠自己就是天經地義的。
他只知道他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時,恰巧自己從學院回京時,路過亂葬崗把他救了。
啊桐雖然覺得這人剛認識就問別人的隱私不太好,可看到他真誠關切的目光也就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