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姜老漢抽了半夜的旱菸。
摸摸懷裡的十兩銀子,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
三孫女靈草給了五兩,說是她們做頭花掙的錢,要供靈盛去私塾上學。
靈雪靈汐兩個孩子給了五兩,說這是她們做頭花讚的私房錢,要供靈泰去私塾上學。
三個孫女說了,她們做頭花能掙錢,以後兩個哥哥每年的束脩她們包了,家裡只供吃食就行。
小靈草還說什麼: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小靈汐又說什麼:鳥欲高飛先振翅,人求上進先讀書。
小靈雪更是小嘴巴巴的說了一大通。
什麼: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三個孫女嘰嘰喳喳,說得姜老漢暈暈乎乎。
臨走,小孫女還抱著自己的胳臂小聲道:“爺爺別吃醋,我們有銀子也會孝敬您的。等將來哥哥們都考上了秀才,咱家四大才子往您跟前一站,您在咱村橫著走都行。”
姜老漢心裡暖暖的,溼溼的,脆脆的,硬硬的。
心裡彷彿有股豪氣堵在那,眼睛裡彷彿又有水汽迷濛著。
家裡的兩個孫女也做頭花了,每個人手裡都能拿出不止五兩銀子來。
但卻沒有一個人捨得拿出來供兩個孫子上學的,那可是她們的親哥哥親弟弟。
老太婆,你教的孫女好!
比這一房好!
姜老漢揉揉臉,低低的嘆息一聲。他好像和那老太婆和離,錯了!
初春的天氣早晚溫差大,總是颳風。
奶奶說:春風不刮,草芽不發。刮刮風就暖和了。
姜靈汐用布巾抱住頭,騎在一棵彎腰柳樹上摘柳穗。
頭巾隨風飛舞,總是刮到眼上去。於是她想著回去就讓娘做一個布帽子戴。
不幹活沒啥感覺,一干活身上的薄棉襖也有點緊。
哎!要是有毛衣穿就好了。毛衣有彈性,胳膊伸展都隨意。
想到這裡,她不由眼睛一亮,彷彿又有一個賺錢的門路了。
“我薅,我薅,我薅羊毛,我只撿著你一隻薅。”
姜靈汐摘著柳穗唱著歌,冷不防傳來一個男孩子的低笑聲。
蘇含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他沒這麼好的心情去笑話一個說胡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