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牧靈剛說完,就聽見一個男子冷哼了一聲,但好在小神婆急忙跑過來站在了趙牧靈的身邊,讓趙牧靈有了幾分底氣,趙牧靈低著頭也沒敢起身,卻看見一個應該還沒足月的小嬰兒噔噔噔的跑了過來,站在了他眼前。
“我記得大師伯說過,這位應該就是長明師伯的後人了…!”趙牧靈想起白九靈留下的交代,立即又對面前的小嬰兒行禮,趙牧靈深知,人不可貌相,眼前的小嬰兒人雖小,輩分卻出奇地高,當初白九靈就曾對趙牧靈說過,崑崙山上的每一位存在,就算是見到三位天尊,都不必行禮。
趙牧靈不敢怠慢,可是面前口水長流的小嬰兒卻伸出了雙手,一雙精緻到極致的雙眼不知在期盼著什麼,趙牧靈頓時心慌起來,好在小神婆悄悄提醒,趙牧靈立即拿出了裝著糖果串兒的百寶囊遞了過去。
趙牧靈本來還擔心小嬰兒力氣不夠,可是小嬰兒卻直接把百寶囊從趙牧靈手中拿了過去,力氣大得驚人,迫不及待地就取出了糖果串兒吃了起來,下巴上的口水粘著糖水閃耀發光,更顯得小嬰兒神采非凡。而這時,小嬰兒終於開口了,對趙牧靈皺眉言道:“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咦,你怎麼又受了傷?這一次我可幫不了你了…!”
小嬰兒苦著臉,搖頭不停,似乎已經看穿了趙牧靈的一切;趙牧靈知道小嬰兒的意思,曾經就是這位小嬰兒和白九靈聯手,才把身上的另外那位存在騙下山去,讓他開竅而且還活了過來,而小嬰兒說的‘又受了傷’,應該是看到了他體內靈臺之上的那道劍痕。
趙牧靈有些吃驚,他身上有兩道祖陣,就算是逍遙境也無法看透他體內的情況,沒想到小嬰兒如此輕鬆的就看穿了一切;不過,正是這位‘小前輩’當初救了他,當初趙牧靈‘開竅’,在青羊山上生死難卜,很多人都對趙牧靈有救命之恩,眼前的各位‘小前輩’,也是其中的一位恩人。
對趙牧靈而言,救了他,也是救了趙椿,所以趙牧靈又對小嬰兒躬身行了一禮;但這時,小嬰兒忽然歡喜地在原地跳了起來,對著不遠處的那座大殿喊道:“古叔叔,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小妹真的和他一起的…!”
趙牧靈頓感疑惑,心中暗道:“‘小妹’?什麼小妹?看這位小前輩的意思,難道他的小妹在我這兒…?怎麼會…?”趙牧靈抬起頭向旁邊看去,恰好與大殿門口的那個男子四目相對,僅僅只是看了一眼,趙牧靈眼前就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雙眼如火燒一般,什麼也看不見了。
趙牧靈知道,那位男子就是那世人傳說中的那位存在,趙牧靈不敢妄動,忍著雙眼的疼痛,立即又轉身向大殿門口行禮,茫茫之中,總算是聽到那位男子開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謝的話就不必了,當初我也是被白九靈所脅迫,其實我並不想救你…!”
男子那凌厲鋒寒的聲音讓趙牧靈渾身發涼,但當男子的聲音消失之後,趙牧靈頓時覺得渾身的壓力全都消失了,僅僅一瞬間,雙眼就復明了,當趙牧靈再向大殿門口看去時,大殿門口的那位男子就已經不在了。
當初從白九靈和炎霜華那裡得知,他能夠開竅醒來,這位小嬰兒和大殿中的那位存在都曾經出手相助,趙牧靈就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夠來此當面感謝,卻沒想到來了之後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心裡的那些話只能隨山風流走。
而這時,小嬰兒拿著糖果串兒又走了過來,笑呵呵地說道:“你不用在意,古叔叔對你的態度已經很好了!快快快…!把小妹放出來,我想看看她如今到底變成什麼樣了…!”小嬰兒的模樣看著雖然幼小,但是那雙大眼之中透露出來的眼神卻彷彿已經精通世事。
趙牧靈方才被山巔上的氣勢所震懾,一時沒想明白小嬰兒所說的‘小妹’到底是誰,這時候也終於明白過來,於是,趙牧靈趕緊將心神沉浸於體內的三洲天地之中前去向那人‘請旨’,片刻之後,趙牧靈把徐南卿和妖神小白都請了出來。
本來,趙牧靈打算再路過青羊山時把徐南卿送回去,可是徐南卿卻不願回去,當時在小鎮上請示過藍衫和宋氏之後,趙牧靈才把徐南卿帶來了崑崙山上,而小嬰兒想見的‘小妹’卻並不是徐南卿,而是妖神小白。
如今,妖神小白也變成了一個小嬰兒,趙牧靈請示過後,妖神小白得知趙牧靈已經到了崑崙山,就答應了趙牧靈願意現身相見,於是,在妖神小白現身之後,趙牧靈面前就有了兩個小嬰兒。
一個是長明後人,身上只穿著一根紅綢,分不清是男是女,另外一個是妖神小白,穿著一身威風凜凜的戰甲,兩人卻差不多一樣高,而且更加罕見的是,兩個小嬰兒都長得極為精緻,趙牧靈看著一左一右,心中不禁想起了妙靈,暗道:“他們兩個長大以後,容顏之美恐怕都不會輸給娘子…!”
這時候,兩個小嬰兒已經會面,兩個人面面相覷,互相打量著,似乎早已相識,趙牧靈和小神婆站在一旁,都沒敢插嘴;穿著紅綢的小嬰兒手裡拿著趙牧靈剛剛給的糖果串兒,似乎是在炫耀一般,滿臉壞笑也不說話。
而妖神小白竟也拿出了糖果串兒,先開口說道:“‘小妹’?你才是我們三姐妹裡面最小的,雖然我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但我可比你們兩個歲數都大,而且我的境界也早就已經遠遠超過了你們兩個,不管怎麼算,我都是你們的大姐,你才是我們兩個的‘小妹’…!”
“噢!原來長明師伯的後人是位千金…!”聽到妖神小白所言,趙牧靈這才知道,小嬰兒是個女娃,但是趙牧靈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已經冒犯了,心中趕緊反省道:“不管怎麼樣,這位小前輩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要敬重…!”
不過,趙牧靈卻依然覺得疑惑,暗道:“聽她們兩個所言,似乎還有一個人也是她們的姊妹,而且比這位小前輩的年歲還要更大…?”趙牧靈心緒百起,可是一時間也想不到到底是誰,居然能夠和封天長明以及白九靈兩人的女兒成為姐妹。
趙牧靈沒有再去直視小嬰兒,卻聽小嬰兒突然說道:“你當年差點都死了,要不是師伯花費數千年時光讓你復活,如今你怎麼可能在這裡!你既然是被複活過來的,就相當於你開啟了新生,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妖神之力即將耗盡,很快你就會變成一個新的小白,那時你就是真的‘小白’了,自然應該比我小…!”
妖神小白哼了一聲,說道:“就算我變成一個新的我,我也依舊是我,永遠都是你大姐,至少我現在還有幾分力量,你要是敢不聽話,看我不打你…!”說著妖神小白就揚起手真要打小嬰兒,小嬰兒眼睛一轉,靈光一現,連忙跑到了那座漆黑大殿門口,對著裡面喊道:“古叔叔,小妹要打我…!”
然而,大殿裡面卻傳來男子的聲音,說道:“我也不敢對妖神動手,既然你要讓她當你的小妹,那你就自己動手打過她再說吧…!”
言語之間,妖神小白已經追著小嬰兒到了大殿門口,但是妖神小白卻停下手來,並沒有真的動手,而是看著大殿裡面說道:“看來長明真的已經走了,山巔冰冷無情,你一把劍獨自鎮守在此,難道就沒想過去幫幫他們嗎…?”
趙牧靈沒想到,妖神小白居然會直呼‘長明’的名諱,一時間有些擔心,但是大殿裡面卻並沒有動靜,只聽那男子的聲音說道:“主上已經無敵,‘辭世’之時甚至比妖神你當年還高出兩個境界,有沒有我,他都永恆不敗,沒什麼擔心的…!”
而這時,妖神小白卻突然又問道:“哦!他真的已經無敵了嗎?那他們為何還要把我父親也召喚過去?長明讓你守在人間,真的只是讓你保護‘小妹’這麼簡單嗎…?”
趙牧靈頓時意識到,妖神小白似乎是在興師問罪,其實此時所說的關乎著那個地方的隱秘,趙牧靈雖然最擅長控制自己的心緒,能夠不為人所知,但此時也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暗道:“大師伯匆忙‘辭世’離去,恐怕也是迫不得已。”
大殿之中又傳來男子的聲音,聽其說道:“主上不在,我的道只在我自己!妖神你當年不也為了靈界眾生選擇了義無反顧嗎,何故又來問我…?”大殿裡面和外面氣勢對峙,山巔之上風聲怒吼,劍氣縱橫。
“糟了,不會打起來吧?”趙牧靈發覺情況不妙,連忙對身邊的小神婆使眼色,可是小神婆卻早已經閉上了眼,根本不為所動,沒辦法,趙牧靈只能硬著頭皮走到了大殿門口,準備勸阻妖神。
然而,當趙牧靈站在大殿門口,往裡面看去時,卻發現那石臺之上光芒萬丈,頓時一道劍光撲面而來,趙牧靈連躲的念頭都還沒來得及生出,就已經被一劍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