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逆風飄浮,瞬間遠去萬里,而白雲之中,幾道人影或站或立,只有嬴狗躺在雲端昏睡不醒。
葉柔從其手中之月講到天上之月,講到仙界九天大戰,又再次講回到手中之月,而其手中的月石,乍一看只是一顆尋常的小石子,與天上之月相距甚遠,相差甚大。
炎霜華見嬴狗也曾是魔界之人,又忍不住問道:“既然他當初沒有取走‘月石’,為什麼如今又非要去鬧一場,還落得這步田地…?”
聽到這裡,葉柔突然語氣傷心,低頭道:“當年大哥負傷再上天月山,卻是被他們趕下山的。大哥說,當初的天月山行事雖不光明磊落,但是山上風氣尚好,至少有大半人待人真誠,‘月石’留在天月山山上,他是希望能夠照得人心愈發光明。
“而如今,天月山唯利是舉,參與到十老家族的陰謀之中,欲對皇母山不利,所以他們已經不配再擁有這顆‘月石’。”
趙牧靈瞧著嬴狗寬闊的肩膀,想到當初自己深受重傷,就是躺在嬴狗的肩膀之上,不禁搖頭嘆道:“嬴狗前輩最是尊崇大師伯,以他的性情,如此做到也在情理之中…!”
葉柔點頭啜泣道:“大哥說我修行的底子不行,正好可以借陰陽之物夯實己身,他就把之前從金烏宮朱照天那裡取來的金烏第三隻利爪交給了我,而這顆‘月石’屬陰,兩者正好陰陽相對,他就非要取來給我…!”
趙牧靈沒想到嬴狗平時看似不著調,居然能為他人做到如此地步,心中感慨不已,而炎霜華卻冷聲對葉柔說道:
“當初你在長明河畔,崑崙山就在頭頂,你都敢鼓動人間九洲天下眾人與青羊山和西牛觀作對,誰知道這一次是不是你故意挑唆嬴狗,讓他去幫你奪取‘月石’,現在又在我們面前假慈悲裝樣子…?”
葉柔一聽,頓時便嗚嗚哭起來,啜泣道:“是我…是我…!都怪我,我不該跟著大哥一起去天月山,如果我不去,大哥也就不會想到去取走他們的鎮山月石,他們就不會聯合謀害大哥…!”
葉柔長相身材雖然不如炎霜華,可是聲音卻尤為動人,哭聲更是惹人心碎;趙牧靈想到之前葉柔奮不顧身要去阻攔天月山白天羽那十八名仙人境,而且葉柔自身也受傷不輕,便對葉柔安慰說道:
“葉柔姑娘,我相信你…!你不用擔心,嬴狗前輩傷得並不重,之前他救過我和師姐,我們一定會把他平安帶到萬林書院,讓他儘快復原的…!”
炎霜華聽到此處白眼緊盯著趙牧靈,鼻息間不停喘著粗氣,趙牧靈感覺芒刺在背,趕緊又說道:“師姐和嬴狗前輩同出魔界,她是在為嬴狗前輩擔心才這樣說,葉柔姑娘你不要為她的話傷心…!”
趙牧靈剛說完,就聽見虛空獸示警道:“趙牧靈小心背後…!”趙牧靈心頭瞬間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機,剛轉頭就看見炎霜華兩座大山壓了過來,只聽炎霜華說道:“誰讓你為我說話?哼…這是還給你的…!”然後趙牧靈就被炎霜華狠狠地一拳打在了眼眶上,滾落白雲中。
趙牧靈眼冒金星,眼淚花花,捂著眼睛再起身,眼睛就已經腫得只剩下了半條縫了,虛空獸在一旁拍掌大笑;而炎霜華已經背轉過身去,似乎氣得不輕。
“趙公子,你沒事吧…!”葉柔也立即站起身要為趙牧靈看傷,趙牧靈這時候已經知道厲害,哪還敢和葉柔接近,便立即退後,對葉柔說道:“多謝葉柔姑娘,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這一拳確實是我當初欠下師姐的,師姐還回來也是應該的…!”
話語之間,趙牧靈的左眼上下眼皮擠在一起,就已經腫得什麼也看不見了,淚水也止不住地往外流,一時間面相狼狽不堪。
而趙牧靈所說的‘當初’,便是炎霜華被千道梅扔到趙牧靈的陋室小院兒的第一天晚上,趙牧靈早上雨停起床之後,開門看見炎霜華趴在自己門上,當時趙牧靈也是一拳打在了炎霜華的左眼之上。
恰好,炎霜華此時也是打在趙牧靈的左眼上,只不過和當初趙牧靈的那一拳相比,炎霜華的這一拳就要重得多了…!
趙牧靈臉上痛得鑽心,一瞬間便感覺整張臉都好像腫了起來,不僅左眼,右眼也出現了緊繃之感,說話都變得不太利索了。
可是此時面前是兩個女子,一個是兇手,一個是誘發兇手行兇的人,還有一個虛空獸一直在看笑話,趙牧靈又哪好意思叫疼一句,打掉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咽,獨自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