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和李龜兩人笑臉邀寵,趙牧靈只得又拿出了一壺梅花酒相贈,然後兩人才滿意離去。
米湯抱怨道:“這兩個傢伙貪得無厭,他們都已經答應自掏腰包,竟然還敢當著我的面向公子你伸手,公子你就不該滿足他們…!”
趙牧靈拿出了一整壇年分最老的梅花酒交給米湯,米湯頓時喜不自勝,趙牧靈才笑道:“張李兩位前輩雖然認錢不認人,但是如今在萬林書院,對於我來說已經很難得了…!酒為知己酬,這壺酒我願意請他們喝…!”
然後趙牧靈才和米湯漫步歸返湖畔,路途中,經由米湯的示範,趙牧靈才得知了感應石的用途和用法,在日頭臨近黃昏,即將新日輪轉時分,兩人才返回空無人煙的長街,可是瞧著寂靜蕭肅、空無人煙的長街,趙牧靈卻遲遲不敢走入街口,米湯一直相伴,也沒敢催促。
就在趙牧靈忐忑不安之際,千莫尋偷偷摸摸從街口一處矮牆根下鑽了出來,對趙牧靈悄聲說道:“師兄啊…!咱們那個大師姐正在等你回去,要和你算賬呢,我勸你還是等幾天再回來吧…!”
說完,千莫尋就一溜煙地跑沒見了,趙牧靈更加心虛,瞧了瞧米湯,可是此時米湯也是一籌莫展了。
“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該來的總歸是逃不掉的…!”
趙牧靈強提一口氣,一路走回只有一扇大門剩下的府邸門前,廖挑和唐文珊竟然也等在門口,廖挑怒氣衝頭,被唐文珊緊緊拽著一隻手,趙牧靈還沒開口,就被廖挑噴了滿臉口水:“哼…!你這小子,今天有你好受的,我就先不為難你了,你給我等著…!”
然後廖挑就被唐文珊拉著離開了,米湯對著長街四面吼道:“不許窺探公子的私事…!” 也沒有再跟著趙牧靈,而是躲入了餘蟾等人的府邸之中。
趙牧靈扛著麻布口袋獨自一人入府,一進門就察覺到一股暗伏的殺氣,但是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影,繼而走入正屋大廳之中,才看見炎霜華和白鷺兩人分坐東西,對峙無聲。除此之外,啞女簡行居然也在,似乎是被炎霜華請來助陣的,而白鷺身旁也有黃鸝相伴。
啞女正在一旁安慰炎霜華,見到趙牧靈回來,立即便起身告辭離開了;黃鸝也相繼離開,臨走前對趙牧靈說道:“禍是你惹出來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可不許欺負白鷺…!”然後黃鸝也轉出門就不見了。
啞女和黃鸝離開時臉色都不大好,趙牧靈頗為尷尬,兩人一離開,大堂之上的氣氛也愈發地沉重,但是炎霜華和白鷺誰都沒有開口,趙牧靈進門之後始終都沒有看趙牧靈一眼。
趙牧靈小心翼翼地坐到末座上,輕輕放下麻皮口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剛一坐下就聽見炎霜華瀕臨爆發的聲音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趙牧靈正襟危坐,斜目一看,兩個女子依舊連頭都沒轉,還未得開口的機會,就又聽白鷺笑聲說道:“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恐怕我一身汙名就再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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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說你們兩個…切磋了一場,沒受傷吧…?”趙牧靈低聲小心,剛一開口,白鷺緊跟著就笑道:“公子,是我的不對,我的境界比炎姑娘高,年紀也虛長几歲,不應該和她動手…!
“不知她從哪裡聽來的,說我和你在山陰洲舉止親暱,非說是我勾引你,結果她就和我動起手來了,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傷到她…!”
聽到兩人沒有受傷,趙牧靈頓時安心許多,但是白鷺重提舊事,趙牧靈心中羞意又起,心道:“果然是因為這件事,當初在場的人除了我和白鷺,就只有小鯉魚和車前,車前是絕對不會說的,師
姐剛剛才見過小鯉魚就知道了,看來…肯定是小鯉魚告訴師姐的了…!”
趙牧靈知道,白鷺搶先出口正是在提醒自己,面對炎霜華投來的審視的目光,趙牧靈隨即按下對往事的連篇浮想。
瞧著眼前的兩個女子,心想,炎霜華至少已經有一千一百多歲,真要論年紀,恐怕要長白鷺三倍還要多,兩人雖然相差一個大境界,但真要動起手來,恐怕也要兩敗俱傷,兩人都沒有受傷,必然也是沒有真正動手。
趙牧靈片刻沒有出聲,炎霜華就起身說道:“你為什麼不說話?到底是真是假?你和她…你們兩個到底…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
“哎…!”趙牧靈不由得一聲嘆息,心想果然還是到了這一步,於是便將米湯教的那句話說了出來,言道:“春筍未破土,未曾識春雨…!”
進門之前,米湯在臨走之時悄悄以心聲道出此言,告訴趙牧靈,如果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便可照宣之,趙牧靈也沒有深究其意,此刻心煩重重,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就照說了出來。
而且米湯告誡,說完之後要裝作生氣的樣子,不要再解釋什麼,於是,趙牧靈就提起一口氣為自己壯了壯聲勢,假裝怒哼了一聲,沒有再和兩人周旋,提起地上的麻皮口袋便拂袖離去。
趙牧靈走後,炎霜華愣了半天,氣悶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還生氣了,難道真是我錯怪了他…?”
白鷺嘴裡低聲念著‘春筍未破土,未曾識春雨’,立時又是滿面春光,莞爾笑道:“毛都沒長齊…!想知道,自己問他去…!”
趙牧靈心虛離開,悄悄豎起耳朵聽,發現炎霜華和白鷺沒有跟來,也沒有再吵了,頓時輕鬆萬分,恍若新生之感。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卻又聽見廖挑在長街上吆喝道:“騙女人倒有一套,這一次算你小子運氣好,你給我等著…!”
趙牧靈憂心忡忡,獨自返回了自己沒門的居室,居室的正門和府邸的大門都是被炎熵毀去,剛一進門,趙牧靈就看見珍珠在窗邊的一張躺椅裡睡著了,粉紅的側顏在窗花的映照之下更顯嬌嫩。
瞧見眼前的景象,趙牧靈立時便心靜了下來,感動萌生,拿了一張蓋毯給珍珠蓋在身上,坐在珍珠身旁,獨白傾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