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鯉魚滿臉歉疚的笑容真誠至極,趙牧靈擦乾血跡站起身來,喘息了半天,臉色漸漸恢復過來,還是一片蒼白色。
小鯉魚的藉機報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趙牧靈也無可奈何,畢竟是自己先有所求,小鯉魚能出手相助已經是難得之喜,只不過,小鯉魚記仇的性子遠比趙牧靈想象的還要嚴重,看樣子,想要讓小鯉魚徹底翻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如今在異界他鄉,也就只有小鯉魚一個故鄉人了,這也是之所以孤獨但趙牧靈仍不感到絕望的原因所在。趙牧靈鬆開自己的手掌,一股烏黑的鮮血如同墨一樣化開,隨水暈染,變得鮮紅耀眼,渾身上下寸寸皆痛。
高趾被困在三色火蓮之中,驚恐嘶吼,嚶嚶不止,尖叫刺耳,卻還是無濟於事,根本擋不住一片片火焰花瓣一一閉合,十二塊地磚收縮在一起,逐漸縮小,化成了一顆灰白蓮子,再也聽不見一點聲音。
趙牧靈收起蓮子握在掌中,手臂痠軟,沉重不堪,因為深知三色蓮花火焰的威力,心中擔憂,問道:“他不會被燒死吧……?”
小鯉魚眼睛一翻,露出明晃晃的眼白,搖頭說道:“你還有心思管他?先管好你自己吧……!”趙牧靈微微皺眉,小鯉魚哎地一聲音又才說道:“好好好,要是他真的是仙人遺骨之靈,肯定死不了的。”
趙牧靈心有不忍,不願意讓高趾在自己手裡喪了性命,可是現在也不好把高趾放出來,這一次是自己運氣好,誤打誤撞抓住了高趾的尾巴,再來一次可能就是高趾割掉自己的頭顱了。
趙牧靈收起自己面前那根牙白色的長骨刺,試了一試,確實比自己以前那把舊柴刀鋒利堅韌,心想著等走出這片詭異的山林再把高趾放出來。小鯉魚頂著月光圓石不肯放鬆,盯著趙牧靈周身那層厚厚的靈氣外殼,嘖嘖笑道:
“當初我竟然沒看出來,武老頭倒也捨得,竟然把玄武一脈鍛體練氣的不傳法門就這麼教給了你,沒想到居然真的讓你抵禦住了十分之一的封鎮之力。”
趙牧靈看著眼前濃郁的靈氣,這才知道自身的鳧水之術來得並不簡單,看來當初武玄幾人也可能是奉命而教,不過,以武玄的性子,恐怕早晚也會偷偷教給自己。
一時分神,想了想,趙牧靈才意識到不對,轉頭有些生氣地說道:“‘沒想到’?你不是說十拿九穩嗎……?”
小鯉魚突然呆立住,頭頂一雙大眼左閃右晃,很快閃過一絲靈光,嘟起的圓嘴兒立馬咧出一個笑容,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偷這塊石頭嗎?我現在告訴你啊……?”
趙牧靈臉色一黑,周身裡外疼痛欲裂,沒有理睬小鯉魚,而是朝湖底飛速潛行,往餘蟾墜落之處跑去。小鯉魚笑容消失,對著不遠處漂浮在水中、沒有一點動靜的獅鷹異獸發脾氣,罵道:“裝什麼裝?信不信再裝死我就真的讓你死……?”
小鯉魚說完,獅鷹異獸脖子上的一根韁繩啪的一聲抽打在獅鷹異獸身上,湖水中激起水花無數,獅鷹異獸見裝不下去了,立即翻轉過身,低著頭跑到小鯉魚面前乖乖伏好。
趙牧靈終於在湖底的泥淤亂石之中找到了餘蟾龐大的身軀,一番檢視,喊了幾聲‘蛤蟆老兄’,可是餘蟾已經沒了一點動靜。
和餘蟾一場大戰從天明打到天黑還沒有分出勝負,可是轉眼之間餘蟾便落得如此下場,已經感覺不到氣息,趙牧靈不禁悲從中來。
一陣沉默之後,趙牧靈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抓著餘蟾的一隻前爪,將餘蟾肉山似的身軀從淤泥中拔了出來,卻沒有察覺到,在餘蟾身下的淤泥中發出了一陣沉悶的響聲。
擺脫了淤泥強大的吸力之後,藉助於湖水的浮力,趙牧靈死死地拖拽著餘蟾游到了一處光線明亮的地方,將餘蟾放在了一堆水草上,向小鯉魚求助道:“他死了嗎?還能救他嗎……?”
在小鯉魚身前,獅鷹異獸看見趙牧靈想要救餘蟾,眼神之中陰狠之色流轉,有殺氣流露,卻未曾料到自己殺心一起,就已經被小鯉魚察覺到,禁錮在獅鷹異獸脖子上的韁繩死死地纏繞,一點一點慢慢地收縮。
獅鷹異獸感受到宕機臨頭,四蹄亂蹬,雙眼恐懼圓睜,想要向小鯉魚求情,卻什麼也看不清楚,什麼話也說不出,只看見在眼前一片迷迷茫茫之中,一輪巨大的月亮掛在眼前,獅鷹異獸只好不停向月光叩拜,希望能讓小鯉魚心意回轉。
下方,趙牧靈聲音急切,又說道:“你先不要為難他,先看看蛤蟆老兄能不能救。”
小鯉魚鬆開獅鷹異獸脖子上的韁繩,語氣狠狠地說道:“這一次先饒過你,再有下一次,腦袋直接搬家。”
獅鷹異獸重獲生機,對小鯉魚連連點頭,再偷偷看了看趙牧靈,不敢有一絲不端敬。
之前,獅鷹異獸還在猜想趙牧靈可能是小鯉魚的傀儡,此時,獅鷹異獸終於明白,原來真正的話事之人乃是趙牧靈,心裡有一個猜想,但是獅鷹異獸卻不敢肯定,畢竟,趙牧靈的資質太差,境界又太低,要降服仙器之靈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