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夜深,江邊的水鳥擇木而棲,而有的或許是找不到歸宿,一入夜就開始咕咕作鳴,一片傷心之聲…!
水岸之上燈火輝煌,歡聲喧天,而江邊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水流無聲,泊停在渡口,無數首尾相連的大小船隻一到深夜全都熄了燈,漂泊了一天的船伕和水手都在船上露水而眠…!
熱鬧與寂靜都不是永恆的…!
樓船之上,趙牧靈一邊吸取魔氣,一邊煉氣,不知不覺便已然物我兩忘,陽老魔眼見趙牧靈心神超然於物外的狀態,連連讚歎,可是又在為自己失去酒友,只能獨自空吟而發愁。
“果然,一個人喝酒還是沒什麼意思…!”趙牧靈煉氣入定之後,陽老魔就只好自己親自動手斟酒,先把趙牧靈面前的酒杯斟滿,然後就自己一杯一杯地飲了起來,望著對面的趙牧靈,思慮不覺已然深遠。
“‘三人渡’…!三人渡何處?三人齊心,其利斷金。當年‘三人’聯手闖入仙界,一路橫推,連三十三重天的那個老頭兒都要避而不見,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無敵…!可惜如今,‘三人’已經走了兩個,難道…真的連最後一個也不能留下嗎…?”
陽老魔不知不覺已然失神,直到聽見轟隆一聲才醒悟過來,心驚不止,“怎麼回事…?老夫都已經勘破逍遙,居然也會失神…?”
往身前一看,才發現處於煉氣狀態中的趙牧靈身軀瘋狂地吞噬著魔氣和天地靈氣,從船外湧進屋子裡的天地靈氣越來越多,速度越來越快,不知在何時,屋子裡的結界已經承受不住,剛才已經被湧進來的天地靈氣壓塌了。
“剛才這道結界雖然只是隨手佈下的,但也沒這麼容易破吧…!這小子是想要把靈界都吸乾麼…!”
趙牧靈吸取魔氣和天地靈氣的速度已經超乎想象,結界破碎之後,屋子裡的魔氣還來不及溢位屋外,就已經被趙牧靈悉數吸入體內,同時,從船外天地間倒灌而來的天地靈氣把屋子樓頂都壓得震動不停。
“玄武一族的煉氣之術真的有如此厲害…?還是說…又是我那舊友從中做了什麼手腳不成…?還是說是功法的原因…?”
瞧著趙牧靈滑稽的煉氣姿勢和恐怖的煉氣入府的速度,陽老魔臉色瞬變,但是為了防止萬一魔氣洩露,又重新拿出了一把陣旗佈置在房間中四面八方,重新以陣法佈置出了一座大陣。同時,感應到船上的狀況,陽老魔又說道:
“哼…不要我的動手,算你們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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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頭甲板上,羅剛和葛老葉左右相對而坐,一面只有葛老葉和常晚來兩人,一面是羅剛和其身後共十八人;羅剛一直都在等待該出現的人儘快出現,又在期待千萬不要有人這個時候出來,心中煎熬不已。
越近天明,羅剛心中越怕,不停地祈禱著:“千萬不要有人想要下船…!”
羅剛也知道,自己對面的葛老葉雖然閉著眼,卻也做好了殺人的打算,而葛老葉卻要幸運很多,因為就算情況再壞,葛老葉要殺的也只有一人而已…!
過了小半夜,起初下船的人還是沒有一個人回來,然而,在樓船頂上的天空之中,卻突然發出了轟隆隆的響聲,只見滿天在月光之下悠閒飄浮的雲朵突然亂作一團,一道漩渦攜卷著雲氣從天而降,連線於樓船頂上,好似河道決堤一般,天地靈氣歇斯底里地肆虐不休。
船上靈氣浪潮翻飛,葛老葉也睜開了眼睛,大驚道:“這是在煉氣…還是魔族的‘吞天噬地’…?應該不會是那位趙兄弟吧…!”
而在這時,羅剛身後十七人之中有兩人突然站起身,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往船下飛去,羅剛察覺到情況,知道已經到了必須要出手的時候了,可是卻緊握著雙拳,遲遲無法站起身;而這時,同樣在對面坐著的葛老葉突然說道:“既然你不忍心,我幫你出手吧…!”
羅剛心痛不忍,但是念及到其餘兄弟今後還需要安身立命,便忍痛點了點頭;羅剛身後留下的其餘十五人看見有兩人突然跳下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葛老葉‘哈’地一聲從口中吐出兩團烈火,經雙手一握,變成了兩支火焰短箭,瞬間便將已經飛騰到空中的兩個黑衣男子穿胸而過,兩個黑衣男子通通兩聲落在甲板上,轉眼間就變成了兩具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