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蟾起手,龐大的身影一動,地皮便轟隆隆旱雷躁動,但是趙牧靈卻不閃不躲,站在原地始終也不動手,也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拳影落下,趙牧靈周身頓時一片黑暗,黯然無光,餘蟾手臂橫如山崗,巨爪握拳,間不容髮之際,卻停在了趙牧靈的頭頂沒有再繼續動作。
拳風掃地,趙牧靈衣袂獵獵作響,笑聲道:“想要切磋,等你傷好了我一定奉陪,不過,一定要公平啊,你可不許動用靈氣。”餘蟾張開大嘴,咕咕大笑。
高趾跟在木白身後走近,卻被木白突然轉過身警告道:“下一次再有這種情況,要是被我知道你還是沒有行動,那…我一定把你挫骨揚灰…!”高趾急連點頭,木白又說道:“要是有下一次,知道該怎麼做嗎…?”
高趾思索衡量,陰鷙冷聲道:“我一定會在敵人的拳頭還沒有所動作時,先取了對方的性命,絕不讓任何人在主人面前耀武揚威。”
木白滿意地點頭說道:“做法是對的,但是你要知道,我這位老友心地仁慈,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取人性命的,所以你也不可見人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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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祖樹大人指教…!”高趾低眉俯身,趁機躲在木白身後,不想引起餘蟾的注意。
木白未動,任由高趾躲在自己身後,說道:“等你看到他也不想再忍的時候,就該是你出手的時候了…!連他都不想再忍的人,殺之不可猶豫…!”高趾逐字點頭,把木白的話一字一句全都牢記在心頭。
只聽前方餘蟾又再次開口說道:“公平?在你小子面前講公平,恐怕只會被你吞掉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不過,這個傢伙怎麼也跟著你...?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高趾一聽,頓時怒不可遏,但是礙於木白在前,也只能不動聲色、按捺不動。
趙牧靈一半解釋,一半求情,說道:
“我知道,你們兩個之間有過節,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干預你們的私事,等你傷好了之後你們自己解決就是了,但是…我也不會看著你們兩個自相殘殺,希望你們能夠點到為止。如今,高趾自願和我簽下了血契,也算是自己人了,我相信他以後一定能夠和大家坦誠相對的。”
餘蟾剛剛收起手,又握起拳,口鼻哼氣說道:“‘點到為止’…?”“什麼?他和你簽下了血契?哈哈哈…!高趾…你也有今天…哈哈哈…!”聽趙牧靈說完之後,餘蟾由怒轉笑,鬆開握拳巨掌,雙手捧著胸前高趾留下的傷口,一邊笑一邊顫氣。
高趾也終於忍不住,怒氣衝頭走到木白身前,長尾利刃左右搖晃,夕陽雖歇,尾端白骨利刃卻寒光森然,出面便罵道:“餘蟾,你個趴在淤泥臭水溝的臭蛤蟆神氣什麼?要不是我當時下手偏了一點,你現在還有命在…?就憑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叫囂...?”
餘蟾仍舊大笑不止,說道:“高趾,我乃是你主人的朋友,你…哈哈…你怎麼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等我傷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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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等到你傷好,現在我便來和你一戰…!”高趾怒氣難當,長尾搖晃,變得越來越長,而且更加神異的是,高趾渾身白骨的身軀居然緩緩消失,趙牧靈也難以察見。
在高趾的身形就要完全消失不見時,木白上前,一隻手掌按在高趾頭頂,高趾瞬即又現出了身形,被木白甩手扔到了身後,木白拍了拍手,滿面輕鬆道:“餘蟾是吧?聽我這位老友說,你也是他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不知,可否答應一件事…?”
餘蟾和身下的趙牧靈彼此相視,趙牧靈笑得很無奈,也不知道木白又在打什麼主意。餘蟾眼看著高趾被木白一手甩開,毫無還手之力,卻發覺自己根本看不出眼前木人的境界,一時也不敢大意,鄭重道:“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趙牧靈瞧見遠處的高趾灰溜溜地起身,準備為餘蟾說幾句話,木白卻神意暗使,讓趙牧靈不要開口,於是趙牧靈便側耳旁聽,若是木白真的要為難餘蟾,準備再出手阻攔,畢竟餘蟾重傷在身,真的為難太過也不太好。
木白已經早有預料,見趙牧靈有心護著餘蟾,故作傷心道:“哎,喜新厭舊啊,我都還沒把他怎麼著,你就已經站到他那邊去了,情何以堪,真是痛心疾首啊…!”
趙牧靈抬步走到餘蟾和木白中間,搖頭笑道:“老朋友,我知道你事事為我著想,但是餘蟾他是寧折不彎的性子,有什麼話還是直接說吧…!”
而時天邊月影升照大地,趙牧靈瘦長的身影在木白和餘蟾之間拉開了一條長長的黑線,難以逾越,木白無奈道:“那好吧…!”
餘蟾卻也開口,指著天邊圓月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前輩想說的事和這塊‘月石’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