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妙屾以身為拳,拳落山巔,趙牧靈以身接拳,腳砥石開,石山震動,八方矚目。
白鷺心牽趙牧靈,面對金玲兒突如其來的疑問,頓然驚覺,自己明明沒有點破過小屁孩的姓名,不知金玲兒是怎樣得知,於是便假裝不知,說道:“‘趙牧靈’?公子是姓趙,可是和‘趙牧靈’又有什麼關係…?”
金玲兒冷聲笑道:“當天在月落湖,你和梅三守備四方,最後才下湖,當然沒聽見,可是我們一落腳,就聽見有‘人’尖聲大喊‘趙牧靈’。”
白鷺不露聲色,暗中搜尋記憶,當時自己和梅三確實走了很遠,最後才返回,並不知曉一開始發生了什麼事,等到返回時,王良已經命令填湖,白鷺不敢確信金玲兒所說是真是假,又怕是金玲兒在故意詐自己,卻沒想到金玲兒又說道:
“方圓千里的人族寥寥無幾,又同樣是姓趙,而且身邊還有那頭獅鷲和鯉魚,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就算你想替他隱瞞,也是無用。”
白鷺暗道不妙,金玲兒當時就已經說過,看見湖底的神秘人身邊跟著兩隻異獸,看來是已經看清了車前和小鯉魚,而且金玲兒能知曉趙牧靈的名字,不可能是憑空捏造,看來當時確實是被金玲兒幾人聽見了趙牧靈的名字。
而此時在空間中,除了白鷺自己,知曉趙牧靈名字的就有車前和小鯉魚,此外,陽妙屾和莊不棄也可能知道了,要是也被王良等人知曉了趙牧靈的名字,恐怕就要大事不妙,白鷺來不及警告小鯉魚和車前,一時大感情急。
“既然你看出來了,為什麼不告訴王良他們…?”白鷺暗握手中長劍。
金玲兒的雙瞳可觀四方,白鷺的動作自然無法逃脫,一切都被看在眼中,但是金玲兒並沒有在意,笑道:“怎麼?你剛剛許身於你的趙公子,就對以前的老朋友再沒有半點情分了…?”
白鷺鬆開劍柄,為難道:“你…你別逼我,我…我和公子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
金玲兒略感驚訝,側臉問道:“你看不上他?難道他真的救了你…?”
白鷺點頭,羞聲之中略帶哀怨,說道:“我哪裡會看不上公子,是他現在還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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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著他了。”金玲兒轉過身,趙牧靈還在和陽妙屾角力,雙拳相對,趙牧靈半截大腿都已經沒入了山頂的石坑之中。
白鷺收起手中劍,走到金玲兒身邊,牽起金玲兒的衣袖,委委相求道:“好妹妹,我知道你心存良善,和王良他們不是一路人,姐姐求求你,不要為難公子。”
金玲兒感覺到王良的視線,揮手撣開白鷺的手,說道:“你為了他如此低聲下氣,難道不怕他又是一個梅三麼…?”
白鷺臉色一陣陰晴,終歸於晴,展顏道:“他…不會的。姐姐都已經求你了,你倒是給個話呀…!”
金玲兒點頭應許道:“我可以不揭穿他,甚至可以幫他,但是我要他幫我一個忙,而且…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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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鷺和金玲兒密語相商之時,趙牧靈和陽妙屾還未分出勝負,陽青山攔住莊不棄之後,王良和莊不棄卻都騰出了手,二人抓住機會,都去追逐小鯉魚身前的圓石。
本來空間中只有小鯉魚能夠勉強追得上圓石,小鯉魚還沒感到著急,反而興起勃勃,但是當王良和莊不棄也出手之後,小鯉魚就越發地感到危急了,因為王良和莊不棄的速度明顯比其他人快了很多。
所有人都以為小鯉魚追逐的那顆圓石就是‘天石’,陽青山本來也一直都留意著‘天石’的去向,可是當陽青山親眼看見趙牧靈攔住了陽妙屾的‘斜陽墜世’一拳,自己也心癢難耐。
雖然在別人眼中看來,陽妙屾還沒有和趙牧靈分出勝負,但是陽青山卻最是清楚,‘斜陽墜世’是摧枯拉朽、一招制敵的拳法,越往後自身就洩力越多,若是一擊未能擊潰敵手,其實就已經輸了。
於是,在忍了半天之後,陽青山終於還是忍不住向趙牧靈出手了,同樣也是‘斜陽墜世’的拳法,但是陽青山卻並未出拳,而是以頭向趙牧靈撞去,一閃而逝,喊道:“妙嬸兒,你閃開,讓我也來領教領教…!”
陽青山黑乎乎的腦袋掀起的破風聲隆隆響動,趙牧靈瞧不見陽青山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陽青山言語之中近若瘋癲的喜色,心中不禁大罵:“瘋子!”但是陽妙屾並沒有要收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