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見兒女們意見達成一致,也就沒再說什麼。
十九號傍晚,葉夏和陸向北從山腳散步回來,走至葉夏家院門口時,兩人頓住腳步,陸向北漆黑如墨的眸中寫滿柔色,抬手幫葉夏將散落的碎髮別在耳後,輕語:
“途中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說好是二十號動身,明一早,葉夏姐弟四個將和親爸去往京市,按沈逸的意思,是想陸向北能同往,
奈何陸向北的工作實在走不開,只能婉拒,這會子,一想到要和媳婦兒分開差不多一星期,陸向北是真不捨。
但不捨歸不捨,該叮囑的他是一句都沒有落下。
“好。”
葉夏頗感無奈地應聲,她又不是小孩兒,且京市於她來說有多熟悉,這人難道不知?
不過,愛人的心意她得收下,不然,小心眼的男人肯定會惱情緒。
“你呀,嘴上應得好好的,心裡必是在唸叨我拿你當小孩子看待,覺得我婆婆媽媽。”
眼神寵溺,陸向北在親親媳婦兒俏挺的鼻頭上輕颳了下:“安全去安全回,我在家等你。”
葉夏攥住男人掛自己鼻頭的手指,“嗯”了聲,就聽男清冽磁性的嗓音再度揚起:“不要委屈自己,對於不喜歡的人,咱們用大可不必過多接觸。”
沈家不是普通家庭,成員中難免有那眼睛長在頭頂上,狗眼看人低的。明白愛人言語中的意思,葉夏笑了:“我是那種讓自己受氣的?”
她是不喜麻煩,可要是麻煩自個找上來,隨手解決便是,要她忍著,把委屈咽在肚子裡,不存在的。
“自然不是,但事有萬一,總之,我只要你高興,不要去管其他。”
萬一媳婦兒為顧全大局,被那狗眼看人低的給氣受,又不得不忍著,他會心疼!
“顧全大局那也得看有沒有那個必要,我不可能在有人明目張膽找我茬的時候,其他人靜觀不言語的情況下,還去顧全什麼大局。”
葉夏語氣輕淡,彎起唇角:“放心吧,我不是那傻大姐。”
沈家大伯性情耿直溫厚,是個很不錯的長輩,沒見過面的便宜祖父和繼祖母等沈家人如何,親爸有在他們姐弟四人面前簡單說過,並未強調要他們怎樣,只說一切全憑他們姐弟高興就好。
京市。
沈家。
“這都多久了,還沒消氣?”
張嵐上床坐在沈銳身旁,面部表情有點怏怏,說:“我有向你解釋過原因,真不是我捨不得每月拿出部分錢票,是……”
後話尚未道出,被沈銳截斷:“就你懂得顧全大局,事實是否真是這樣,你我心裡都清楚。”
放下手上的報紙,沈銳凝向妻子:“你和沈蔓關係不錯,對吧?要說你的行為與沈蔓無關,你覺得我會相信?
作為老大,這個家的責任本該由我來擔重頭,結果這麼些年,全是二弟為這個家做犧牲,不想老爺子得知實情,
影響術後恢復,二弟始終瞞著他曾有過家室一事,你這個嫂子倒好,毫無同理心,硬是和沈蔓那種人攪合到一塊,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要我如何不去介意你的做法?”
張嵐臉熱,錯開男人迫人的視線:“我沒其他心思,只是為這個家好,至於沈蔓,我和她就是普通的姑嫂關係,哪能想到她人品那麼差勁。”
沒給清溪村寄錢票,確實和沈蔓一次無意中在她耳邊唸叨閒話有關,但最主要的是,她不覺得做兄嫂的有替弟弟養妻兒的責任。
何況全國上下物資緊張,她自己膝下就有三個兒女,要她拿家裡的錢票養別人的孩子餓著自家的,實話實說,她做不到。
“你不用再多做解釋,今晚和你說的,我只是希望你在二弟帶著孩子們回來後,做好你一個大伯母該做的,要是夏夏他們姐弟四個到家裡受半點委屈,我和你不會再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