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陳哥我可不能厚著臉皮直接接著。”
乘電梯到樓上,陳凱臉上仍難掩激動,且與此同時目中感激滿滿:“這樣吧,你再見到你那位朋友,和人家好好說說,給你嫂子看病該收多錢就收多錢,吃頓飯這事兒也必須得和人約好,到時我好鄭重其事謝謝你那位朋友!”
顧墨簫搖頭:“真不必,陳哥。我那位朋友中午給嫂子針灸過後,說嫂子近日就能醒過來,讓我轉告你等嫂子意識清醒,
只需給嫂子補充補充營養,然後帶嫂子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叮囑完這些,他說國外還有工作要忙,這次歸國純屬家裡有要事處理,
順便過來幫嫂子看看,現在,嫂子已經沒大問題,他下午處理好家裡的事,將乘今晚九點的班機飛回M國。”
陳凱聞言,神色間染上一抹遺憾:“那就算了,回頭有機會我再好好答謝你那位朋友。”
說著,他走到一間臥房門外,伸手擰開門把手,抬眼就看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妻子,下一刻,他面上露出喜色,壓抑著激動,喊顧墨簫:“小駿!小駿,你快進來,你嫂子的氣色好多了,還有……還有你嫂子的呼吸聽起來正常很多。”
顧墨簫坐著輪椅進來,他看向岑月,一個消瘦,雙眸緊閉,躺在床上,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女子,這就是陳凱的妻子,相貌清秀,
據說是一個好性格的女人。這據說自然出自陳凱口中,顧墨簫(夏駿)沒出事前,遇到沒有通告的時候,沒少聽陳凱說起他和妻子岑月之間的故事。
“嫂子的氣色確實好了不少,這呼吸也變得綿長許多。”
顧墨簫說著,不經意間瞅見岑月的右手食指動了下,他以為自己眼花,裝作不經意地揉揉眼睛,繼而又去看岑月那隻手,
發現他沒看錯,的的確確是岑月的右手食指在動,不對,這會兒岑月的食指亦微微在動,見狀,他面露愉悅,喚陳凱:“陳哥!陳哥,嫂子的手動了!”
聞言,陳凱怔愣須臾,繼而滿目驚喜地走到顧墨簫這邊,一雙眼睛鎖在妻子右手上,見顧墨簫所言屬實,激動得眼睛鼻子齊泛酸,握住岑月的手,流著淚,啞聲一遍遍輕喚愛人的小名:
“月月!月月,你醒了是不是?月月,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阿凱啊,我是你的阿凱啊!月月,你這都睡了好久了,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阿凱什麼都聽你的,月月……”
許是情緒太過激動,導致陳凱說著說著喉中哽咽得難繼續發出聲音,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顧墨簫嘴角動了動,挪動輪椅到床頭位置,對著岑月說:
“嫂子,我叫夏駿,是陳哥的朋友,平日裡我沒少聽陳哥說起你和他之間的事兒……嫂子,你醒過來吧,陳哥他這十來年很辛苦,
對著你不知留了多少淚,明明才四十出頭,卻已經兩鬢斑白,嫂子,若是有聽到我說的,你就醒過來吧,陳哥想你,他想聽到你的聲音,想看到你睜開眼睛,想看著你對她露出笑容……”
驀地,顧墨簫聲音頓住,他指向岑月眼角,語聲微顫:“陳哥,嫂子聽得到咱們說話,陳哥,你看,嫂子她落淚了,你快看啊!”
陳凱聞言,視線立時投向愛人眼角,果真看到妻子眼角滾下一滴滴淚珠,他唇角微顫,將岑月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張嘴“放聲大哭起來。
看出他這是情緒失控,才一時間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顧墨簫拿出手機,摁下數字“1”鍵,很快,手機裡傳來葉夏軟糯萌萌噠的小奶音:“爸爸,你是有什麼事找我嗎?”
顧墨簫每每聽到由葉夏喚出“爸爸”這個稱呼時,整個人就趕緊心驚肉跳,感覺是在明晃晃地佔他家母上大人的便宜,感覺他家老頭兒正眯著眼,
釋放出危險的光芒凝視著他,穩了穩心神,他又清清嗓子,方開口將岑月目前的狀況說了下。
“這是好事呀,看來陳伯母要醒過來了,你告訴陳伯伯,讓他多在陳伯母耳邊說說話,沒準他今個就能看到陳伯母睜開眼呢!
還有,你看看儀器上的引數是不是已經恢復正常,另外,陳伯母即便醒過來,身體各方面的機能想要完全進入正常工作狀態,需一定的時間進行自我調整,嗯,我的意思也就是說你得告訴陳伯伯,陳伯母如果一會醒過來,別太累著她。”
“好,我記住了。”
顧墨簫回應。
“爸爸,你順便再與陳伯伯說一聲,陳伯母醒過來可能很快又昏睡過去,這是正常的,千萬不用驚慌。”
葉夏叮囑。
畢竟一個昏睡十來年的植物人,即便有很好的進口藥物在維繫生命,這一瞬間醒過來,精神上也是無法長時間承受的,哪怕她有喂不少靈泉水給對方,
想徹底恢復身體機能,起碼得半個來月。人的身體如同土壤,一樣需要有營養的東西滋養,否則,要康復成正常人的狀態,時間上必然長久些。
“你說的我都記住了,那就這,我掛了。”
結束通話,顧墨簫把葉夏所言轉述出,不過,他自然不是以葉夏的口吻,而是以他那位朋友的語氣,轉述其言語與陳凱,認真聽完他說的,陳凱拭去臉上的淚,情緒已然漸顯平復,他滿目感激,啟口:
“謝謝,小駿,謝謝,真得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