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邊人的嘀嘀咕咕裡,栓子一群很快返回,見他們幫著將前頭板車推出道路,停到路邊,眾人都跟著停車。
肩膀被麻繩磨得生疼的秦望舒一直小心注視前後商隊的動靜,見他們揚壺喝水,她連忙提醒:“他們應該是要去取水了”
停妥當板車就開始取乾糧的栓子媳婦聞言,看了過來,然後順著秦望舒的目光往後看,就見商隊所有人都抱著水壺直灌,便是那一路都只用水袋灌水的馬匹都用上了水桶,專門拉水的板車更是來來回回,將大木桶裡的水打出來新增給各位。
前天晚上,後來的商隊也是一到地方就先喝水,然後休息的。
今天,不知他們是打算休息了,明天一早取水?還是喝了水,取了水繼續前行?
心思轉動,她將手裡固定揹簍上乾糧的繩子遞給身邊人:“我到前頭去一下”
女人點頭,沒拿乾糧,她轉頭問秦望舒:“你要將揹簍放過來嗎”
放過來待會去打水就不用揹著了,在少的東西這麼背一天半肩膀還是受不了。
明顯的,她對秦望舒產生了好感。
致力營造小媳婦模樣,便是以後遇到覺著面熟的人,也能讓人肯定兩人不過有點像而已的秦望舒扭扭捏捏的,但最終,她還是將揹簍放到了板車邊,拿起水壺開始喝水。
終究沒再被防備,女人心情好了不少,溫和的笑著就說:“推到這邊點來”
寬大的木板推車停下後把手高高翹起,一輛挨一輛的推車車頭向著道路,車轅對著路邊山坡。
她們裝著乾糧,水壺的揹簍都放到了把手之間的車下,若是休息,女人都靠坐在車轅中間,推車的漢子則成排靠著車前的糧代。
讓自己將揹簍放過去,這是告訴她,可以與她們一塊休息,受男人們保護,這是完全接受了她。
這種機會秦望舒怎麼會放過,立刻放下水壺,將揹簍移過去。
瞧著她這動作,女人更加滿意了,動作起來,拿出要分發的炒麥粒。
因這一兩次的經驗,栓子等人悟出了緊跟商隊不一定絕對安全,但絕對不會出錯的道理,見商隊不急著補充乾糧而是先去打水,立即安排人行動,而因生起想見一見世面的心,今天出發的取水隊伍換了人。
當然,秦望舒還是自己。
沒在沿著兩山間的埡口前進,官府拓建的小道直接從官道邊的山腳往上攀爬,在上到半山腰後翻山而過,接著連爬三座山頭後道路往下轉。
在翻過第三個山頭時,山間景象就變了,而到了這裡,前後商隊人員的神色也都變了。
與先前一樣,看守的官差分了三撥,一撥在入口處,一撥在綠葉起始處,一撥在泉水邊。
然而,與前頭那個山谷不同,這裡貌似沒有蜜蜂,葡萄藤上的花串同樣開得正常,能看到的果子卻少之又少,不過,葡萄藤根部的陷阱數量並沒有因果實的稀少而減少多少,看守的官差數量也沒有一次減少。
又一次充滿儀式感的灌好水,出山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聽著扎堆的女人比較彼此口裡的山間情況,秦望舒有些無聊。
別說銅城府什麼模樣,便是整個明夏的狀況她都心裡有數,然,心裡有數與親眼所見是不同的,這短短兩天所見的蕭瑟淒涼,讓她更加害怕,更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