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徨失措癱坐在地面上,使勁兒抹著並沒有流出汗水的額頭,內達卡喘著氣兒,心中暗道失算。
那雙看著林蕭地眼睛流露出一抹忌憚與怨毒。
荒野上丟盡顏面的爛帳還沒有和薩都等人清算,雖然一起丟臉的還有一堆已經化成白骨汁水兒的貴族以及僥倖在薩都的思量下撿回一條命的貴族們,但對於內達卡而言,城主的身份,足以讓自己的臉面丟的比任何一個貴族更大。
若不是得到那位大人物的授意,他實際也不敢在昨天剛剛回到撒葉城數小時之後,便驟然發動對薩都和杜科的秘密逮捕。
一想起那位大人物端坐在御座上,俯身微笑如春光般和煦的模樣。
內達卡心中卻泛起一絲陰冷涼意,和煦微笑的背後是徒手宰殺無數異端地血戮,哪怕自己始終遵守著相互的約定,沒有逾矩,也難保自己身後不會突然出現靜靈堂的刺客。
拉斐爾。
內達卡看著一劍挑破林蕭衣衫,將那件衣衫碎裂成數條柳絮般飄飛的絛絲。
那個面容剛硬,眼神若鷹隼般銳利的劍術大家,他的心中略微產生了一絲古怪的想法:
“拉斐爾三年前出現在撒葉城,連敗四十八名與他同場競技的侍衛長候選者,自己正是看中他的劍術才將其聘請為侍衛長。可是他之前的所有身份資訊,缺失地讓人難以全盤接受。靜靈堂的八院中有劍院吧?”內達卡越想越覺得心中膽顫,如果真如他所想那般,除了自己小命隨時有可能丟在哪個街巷中被惡狗腐食,也震驚於那位大人物竟然在三年前就開始了佈局。
他趕忙掐滅自己心中的那絲懷疑,拉斐爾三年來忠心耿耿,盡忠職守,肯定不會是靜靈堂派到自己身邊的釘子。
內達卡努力平息自己心中隨意挑起的懷疑,而至於翻滾出深深恐懼巨浪的心。
瞥眼看著已經被艾依達婭這個女人撕扯掉衣服,露出一身雪白肌膚,露出那隻堅挺硬物,面色卻蒼白慘烈的鏡月,心裡在羨慕的同時,也不禁在疑惑鏡月為何如此的牴觸艾依達婭的愛.欲。
風花雪月。
自己手裡拿得出手的高手,其實也包含這四個人。
可惜,都未能完全懾服。
他轉過眼光,重新投向拉斐爾,暗歎道,算了,拉斐爾若真是靜靈堂的,大不了自己舉城投靠修羅殿就是。不管如何,拉斐爾到底也是自己手裡王牌之一。
在內達卡糾結妄想的時間段內,林蕭已經被拉斐爾完全壓制。
自己的那些小玩意兒,小手段在拉斐爾這種已經在偏道上走進極致,使得天則之眼也不得不另眼相看,而降下天則原力用以護持可能開創一個新的術之流派的人物,完全不夠看。
連阻擋一下的機會都在自己那瞬間對拉斐爾能夠釋放出劍氣而驚訝,以至於喪失了唯一的機會。
高手對招,往往一招分勝負。
自己這個低手與拉斐爾這樣的高手,差距可不是一丁半點兒。
心中雖然如此思維。
林蕭自己並沒有做出刺激拉斐爾的任何行為。
兩人的關係又恢復到最初的模樣。
長劍劍尖輕顫,劍氣吞吐著星星點點的火色,在不經意間會觸碰到自己的脖頸,刺入一絲焦灼的熱意。
至於自己衣衫破敗成乞丐服,相對於又一次面臨的生死,已經是不值得注意的事情。
只是,拉斐爾依舊沒有一劍刺穿自己的喉嚨,完成一次英勇救主的完美戲碼。
林蕭神色略微僵硬,眼睛朝著那個爬起身子,撣盡灰塵,重新恢復一派疏朗模樣的內達卡瞥了幾眼。
耳畔劍尖顫音倏然間竄入,連忙將目光拉扯回來,不敢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