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城南城四尾巷的巷口,一道身影晃晃悠悠的在黑夜中鬱郁而行,低低的嘆息聲時不時的響起。
雲野塗神色焦慮,回到鐵城沒多久便知道今早城中發生的事情,等到他趕到北區姐姐幽居軟禁的院子,看見上面的白色大封條,明白寧釗和自己說的事情的確是真的。
流放十多年的雲族為了昔日的榮耀,最終加入了一場為了自由而戰的叛亂中,並且從街頭巷尾所傳,自己的那位以冷傲響徹修羅境的姐姐是這運動的最高領袖。他在中午帶著幼晴偷偷去了西坊廣場上看過,姐姐跪在高高的木臺上,神色虔誠的膜拜,高臺下那些捲入到這次叛亂中的人也同樣跪拜。
這些人中有他的親人,熟識的朋友,以及教會他第一個術法的摳門老頭等等。他們面色恭敬虔誠,帶著一絲狂熱,嘴中唸唸有詞的祈禱著。
只是使雲野塗鬱悶的是無論他怎麼聽都不明白這些人在膜拜誰,又在祈禱什麼。以至於幼晴打著呵欠說道:
“他們好無聊哦。”
幼晴的家族也是流放一族,只是因為流放時間即將結束的原因,以及在非徒谷某衙門擔任某個職位的家族成員,他們並沒有參與到這次行動中。因而年幼的幼晴也完全不清楚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反而很好奇,當然最終感到無聊。
讓雲野塗困惑的是,他的母親以及自己都沒有被抓捕,甚至當他因為幼晴的碎碎念而被巡邏的兵士發現,那些兵士明知自己是雲族人,卻擺了擺手呵斥著讓他們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多事等等。並沒有如自己預料一般五花大綁。
等到他一路冥思苦想如何解救家族成員對策時,又傳來外城死徒暴動的訊息。暴動的首領正是早上看到的那個有著怪異名字且羅裡吧嗦的裘碧思。
雖然早有預料,但對於這件事的發生以及突然攜帶無上君威降臨非徒谷的死靈王座,雲野塗依然有著深深的懊惱和自此昏厥的慾望。
所幸,裘碧思沒有被搜捕到。當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雲野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有點慶幸,還有些遺憾。相當複雜,更復雜的是,自己慶幸的情緒怎麼感覺都比遺憾要多。
這一點同樣讓趴在他身上唧唧喳喳的幼晴感應到,她撅著嘴問道:
“野塗哥哥,我說的灰鴨子的故事不好聽麼?你怎麼都沒有話講啊。”
“好聽。幼晴講的故事都好聽。”雲野塗皺著眉頭一邊思考著,一邊隨口答道。
“敷衍。我生氣了。不理你了。”幼晴撇了撇嘴,將腮幫子鼓的老大老大,並且不停的重重喘著氣,見雲野塗始終沒有哄自己的意思,終於跳下雲野塗的背部,大聲道:
“野塗哥哥壞死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壞蛋!哼!”然後在雲野塗一臉茫然的表情下提起自己的裙裾小跑著消失在長長的街道上,街道上還隱約傳來小丫頭的啜泣聲。
雲野塗愣了好一會兒,拍著頭咧著嘴說道:
“讓我死了算了。今年是我的不幸年麼?怎麼什麼事兒都能攤上啊。”
......
回想著今天一天的遭遇,對於一直以來都對所謂雲族榮耀極為不屑,對術法飽含無限熱忱的雲野塗而言,真是糟糕的一天,也是新奇的一天。
踏步即將走進院子時,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