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慧手指攪動著衣角,眼淚巴差的看著一地的饅頭,這白髮面了,白忙活一早上了。
她抬眼看向江源景,挺委屈的:“我說啥了?我也沒說啥啊。”
就這一句話,江源景感覺自己頭頂都要冒煙了,火氣直往心口湧,只覺得這女人都不是缺心眼的事了,是跟她夠夠的了。
聽說大伯哥這回真不過了,真離婚了,能一點人味兒都沒有,一點沒跟著上火著急,倒歡天喜地的要給大伯哥介紹物件?還有沒有比這娘們更沒正溜的了。
江浩跑了出來,縮著脖子哭道:“爸,你能別老打人嗎?別老打我媽了,我害怕,有啥話,你就不能好好說嘛。”
兒子忽然哭了,一會兒還得去上學,使得江源景全身像洩了氣似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他是從啥時候不再動手打李文慧的呢,是他發現,他一舉手,李文慧沒咋地呢,浩浩先嚇的直抖。
打那之後……唉!
現在他還使勁往家摟錢呢,變著法的想著多掙,給兒子多攢些,看看哥哥姐姐那日子,再看看他這日子,那玩意就得自己努力啊。
然而李文慧一天跟吃飽了撐的似的。
江源景不會哄兒子那一套,也沒說給叫到跟前哄一鬨,只聲音低了下來。
他沒看李文慧,怕看了心堵,說道:“把那饅頭皮扒一扒,吃飯。”
李文慧抹了抹眼淚,一副受氣樣的蹲地上撿饅頭,江浩過來幫他媽媽一起撿。
在江源景去衛生間洗手時,李文慧吸了吸鼻子小聲對兒子說:“沒事兒,媽為你,咋的都能忍,以後你爸再罵我,你就裝聽不著,別連你一起揍。”
由於大清早這個插曲,江浩上學有點兒晚了,大慶這頭頭天晚上,還下了一場大雪。
江源景站小區門口,扯著江浩,不停招手叫計程車,可是過去一臺載著人,又過去一臺,也不是空車,越著急越出茬頭。
就在終於來了一臺空車時,他剛要領著兒子跑過去,李文慧口中那位刁嫂子的妹妹搶先了一步。
江源景吸氣,但是計程車突然停了下來,女人搖下車窗微笑道:“你是李姐的愛人吧?我聽李姐說過你兒子在六小,順道,上來吧,咱們一臺車,先送孩子上學。”
剛才還對這女人一肚子氣呢,這時候江源景就不好意思了,尤其是上了車,這女人挺健談的,還一口一句哥,說她在市政府當打字員。
江源景誇了句:“那你工作挺體面的。”
女人扭身看著後座笑:“體面啥啊,就是聘用制,不算正式的,我認識李姐她大嫂。”
江源景點下頭:“噢。”
女人又說:“哥,你男裝店在哪啊?聽李姐說,你開了好幾家店呢,我正好想給我爸買兩件羊毛衫。”
江源景告訴了地址,還說:“你去,我給你打折。”
“那感情好,那我必須得去啊,呵呵。”
……
再看江源達那面,他匆匆掛了弟弟電話,一方面是不想多說,一方面是因為妹妹電話又進來了。
江源芳沒客氣,聽到她哥嗯了一聲,她就不樂意道:“你昨兒半夜罵龔海成幹啥啊?我又不是小孩兒,他又沒糊弄我。”
“他跟你告的狀?就這麼說的?”
江源芳更不高興了:“他從來不跟我告狀,當都像咱家人吶,一天天閒的這麼的那麼的。”
江源達生氣了:這也太胳膊肘往外拐了,虎不虎。
然而妹妹還在那不依不饒道:“我還用他說?我在裡頭都聽見了,就是沒好意思出來,現在給你打電話,是趁著他回去給倆孩子送飯。”
“你還知道個不好意思。”
我?江源芳臉一紅,嘴一憋,底氣略顯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