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後,陳沉所在的車隊進入阿勒頗。
在他們之前,對唐尼的轉運和收監已經完成,陳沉向同樣在阿勒頗的指揮官蘇海爾提出要再見一次唐尼,但卻遭到了直截了當的拒絕。
“沉船,你應該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完全沒有任何發言權。”
“如果你想見到唐尼,你需要接觸的最低層次的決策者,也應該是巴沙爾。”
“所以,不是我不滿足你的要求,而是我沒有辦法滿足。”
“另外,我覺得你也應該暫時放下報復的想法,畢竟.”
“我不是為了報復。”
陳沉在蘇海爾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隨後說道:
“傭兵的世界裡沒有那麼多的睚眥必報,絕大多數時候,我們只看利益。”
“我想見他也不是為了幹掉他,而是想試試能不能從他身上,挖掘出更多有用的東西。”
“說到底,如果我真的要殺過去幹掉他,你覺得你們能攔得住我?”
“你總不可能把我們這些人全都關起來吧?只要有行動的自由,我總會有機會幹掉他的。”
“.確實。”
蘇海爾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遞給陳沉問道:
“抽嗎?”
“不抽,這玩意兒對身體不好。”
“.子彈對身體更不好。”
蘇海爾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在伱到這裡之前,已經有人直接給我打過電話了。”
“我相信那一定是一個跟你關係不淺的人,但她沒有找你,而是先找到了我。”
“她沒有直接聯絡你,是因為她認為有些事情讓我這個‘中立者’來轉達會更好。”
“而我也沒理由拒絕她——哪怕我其實對說服你沒有太大的信心。”
“所以,不如直截了當一點吧。”
“她告訴了我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
“第一,唐尼·戴維斯是JSOC的早期核心之一,他這樣的身份之所以還活躍在一線,與他的背景有關,也與近期JSOC和軍方的爭權動作有關。”
“第二,唐尼·戴維斯之所以那麼敏感,是因為他涉及的事件非常敏感——這像是一句廢話,但你應該清楚它的分量。”
“第三,唐尼·戴維斯遲早會死,但不是現在。”
“這三條資訊,能說服你嗎?”
“很顯然,並不能。”
陳沉攤了攤手,繼續說道:
“我恨不得這世界上的所有謎語人都去死。”
蘇海爾的眼睛漸漸低垂下去,片刻之後,又抬頭直視陳沉,隨後回答道:
“政治,本來就是充滿了謎語的。”
“我沒辦法給你解釋太多,但作為一個傭兵,你其實沒必要去管除了戰鬥、賞金以外的事情,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
陳沉稍稍坐直了身子,繼續說道:
“但如果這玩意兒已經成了一種潛在威脅了,那我就不得不把它搞清楚了。”
“給我打電話的人猜到了你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