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時分,夕陽掛在天邊,漫天霞光,很是怡人。
江醉瑤帶著張福來到皇帝的寢宮,經太監通傳後,緩緩進入大殿,江醉瑤終究是要親眼看看,如今皇帝的病情到底如何,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大殿內,燃著許多的蠟燭,照得寬敞的殿內通亮,聽說,皇帝如今不喜黑。
也只怕是,人之將死,都恐懼黑暗吧。
濃重的湯藥味道撲鼻,苦澀得江醉瑤有些難受。
江醉瑤來到皇帝的榻前,緩緩俯身施禮,“臣妾參見陛下。”
皇帝躺在床榻上,無力的睜開雙眼,似乎想笑,但卻又因身體虛弱而笑不出來,語聲乾涸,“平身賜坐。”
“謝陛下。”
皇帝隨後朝著身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當即會意,上前小心謹慎的扶皇帝起了身。
如今的皇帝已經瘦骨如柴,太監也不敢太過用力,好似生怕稍加用力,便使皇帝的骨頭折斷一樣。
費了好大的功夫,皇帝才被太監扶著做起了身子。
隨後太監服侍皇帝蓋好被子,重新站回了原處。
不過就是起個身,還有太監服侍,但皇帝已經明顯累的有些呼呼的喘著粗氣。
江醉瑤瞧見不禁蹙眉,擔憂道,“臣妾只是來探望陛下,陛下其實不必坐起來的。”
皇帝緩緩一笑,“朕已經好久沒有起身了,你來看朕,朕也是高興,想和你多說說話。”
江醉瑤萬分柔和一笑,“臣妾自也是願意多陪陪陛下,以表孝心。”
“自帶你從南蜀回來,朕也沒能抽空去看看你,你在南蜀受了苦,委屈你了。”
江醉瑤付之一笑,“陛下如今身體欠佳,臣妾哪裡還敢奢望您能來看臣妾。”
“如今榮親王要協理睿親王管理朝政,只怕你也打理東廂宮也是辛苦吧?”
江醉瑤又是一笑,“還好,臣妾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殿下。”
“他受的苦是值得的,畢竟他奮力一搏,不是嗎?”
面對皇帝如此直言不諱,倒是讓江醉瑤覺得有些唐突,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皇帝自是瞧出江醉瑤的拘謹之色,緩緩笑道,“朕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在世的時間也不多了,所以也不喜歡說冠冕堂皇的話了。你身為榮親王寵愛的女子,朕也想和你多聊聊,今日你可以暢所欲言,不管你說什麼,朕都不怪罪你。”
皇帝這是在給江醉瑤吃一顆定心丸,而江醉瑤也就不能不說什麼了。
江醉瑤抿了抿唇畔,隨即言道,“皇帝,臣妾一女子,對國事也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