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瑤當即跪地謝恩:“奴婢謝太后恩典。”
太后隨即站起身,轉身往寢殿走的同時,吩咐素心道:“素心,你帶她去吧。”
素心應了一聲,太后便扶著宮女的手,緩緩而去。
江醉瑤起身跟在素心身後,從原先宮女居住的通鋪,搬到了侍令居住的房間,一般兩個侍令同住一屋,但太后為人謹慎,從前所有事皆交由素心去辦,身邊從無侍令,所以屋子就只有江醉瑤一個人住著。
素心又帶江醉瑤去尚宮局登記了侍令的身份,領了侍令該有的宮裝,無論從花色樣式還是布料裁線,都比原來一等宮女的要好。
從尚宮局出來,回去的路上,素心對江醉瑤道:“果然有點手段,短短時日,就成了六品侍令。”
江醉瑤謙虛一笑:“只是比一等宮女高了一品而已,素心姑姑言重了。”
素心冷哼一聲:“你也別得意,小心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素心之所以會陰陽怪氣,皆因侍令雖只比一等宮女高了一品,但相差可不止一點點。
宮女平日裡主要做的都是灑掃打雜的體力粗活,但六品侍令便不同了,就是女史了,不必再做粗活,而是專門伺候主子,若放在妃嬪身上,便是貴人位分以下的貼身宮女。
也就是說,在鳳翥宮除了素心以外,餘下的宮女皆需聽從江醉瑤的吩咐安排,而太后身邊,從此也就不再只有素心一個人了。
江醉瑤聽出素心有些不滿,她連皇后都當過,哪裡會把一個侍令放在眼裡,便道:“素心姑姑放心,奴婢日後還是要聽您吩咐的。”
素心眼底一冷:“我可是一品宮令,乃是後宮宮人之首,更何況是你一個小小侍令?呵,別說是你了,就連六局的尚宮,都要聽我調遣。”
江醉瑤也不氣,反而一副甘心臣服道:“素心姑姑多慮了,奴婢只是想與您說清楚,奴婢今日所作所為,與您是絕無敵意的。”
素心緩下腳步,看著江醉瑤那張臉,倒還真看出幾分真誠來,不悅的臉色便緩了幾分:“我也是太過驚訝,畢竟侍奉太后數十年,也從未見過太后如此器重過哪個宮女。”
江醉瑤付之一笑:“或許奴婢是宮外人,與宮裡的宮女不一樣吧。既做了宮女,這輩子也就出不了宮了,奴婢也總不能在宮裡做一輩子粗活,能當個小小侍令,便知足了。”
這樣的話,才算是真正打消了素心的顧慮,其實她也並非什麼壞人,就是生活在這紛爭的皇宮裡太久,對誰都是抱有一顆警惕心。
素心緩了口氣:“方才與你說話刻薄了些,你別往心裡去。”
江醉瑤無所謂搖了搖頭:“素心姑姑多慮了,奴婢若真是往心裡去了,哪還能與您說這些後話。”
素心和緩一笑:“太后向來不會虧待盡忠之人,日後同我一起忠心侍奉太后,定能在這宮裡尋個好前程。”
江醉瑤敷衍的順從一笑,不曾放在心上。
她入宮可不是為了奔前程的,她想要的,是報前世冤仇,無論是什麼身份。